元朗皱眉。「在这儿有什么不好?」营房的照顾和环境,根本及不上他这儿的万分之一。
「你是三太子,我是宋将军;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好?」
「元朗,这的确是有些不妥。」焰提醒他。
身为他的兄弟与好友,元朗心里在想什么,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不过,他实在对这样的组合感到有趣――
元朗是个喜爱挑战的男人。他会选中像甜儿这样的女人,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但同时,他太清楚元朗对女人的不信任。如果不让他「历经艰难」才得到他所爱的女人,他恐怕不会认为那就是他所要的「真爱」。为了好友的幸福,他势必得做些「牺牲」才行。
「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朗敛眉。
「我认为,还是让甜儿回到她的营房比较妥当。」他据实以答。「毕竟,太子的寝宫除了太子之外,只有嫔妃……你让一个女将军在寝宫过夜,你想,旁人会怎么臆测?」
「我……我还是早点离开好了。」听见独孤副将的话,甜儿顾不得身上的伤,忙不迭地起身下床。
「你――」元朗一个箭步上前,恰恰好接住她险些仆跌的身子。
「啊。」她根本没料到自己的身体竟像棉花似的软弱无力。「放……开我。」她伸手想推开他,却一点也使不上力。
怎么光是挨上一刀,会让人变得这么没用,她有些懊恼。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应,迳自拦腰将她抱起。「好,我让你回营房去,可是你得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下床!」
她气喘吁吁地倒在他的臂弯里,心跳迅速加快。不知是因为伤势比她自己想像得还严重,还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味。
「元朗,还是我来吧。」焰伸出手想接过甜儿。
元朗没有抬眼,也没有动作,只是低头仔细察看甜儿的情况。「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知道。」说罢,抱着甜儿,头也不回地走出寝宫。
独孤焰耸耸肩,咧出一个微笑。
他的心跳让她心跳。
他的气味令她心动。
他的胸膛让她心悸。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她遮住自己的额,决定不去想跟他有关的任何一件事。
太丢脸了!要是一让他知道她在想的任何一件事,她都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家。」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际震荡,让她的心不由得为之颤动。
当他松开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叹息。突然发现――离了他强健的臂弯和胸膛,她仿佛失去了温暖。
「我当然不会反对你回去看家人,但必须要在你的伤好了之后,否则,你教我怎么安心?」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甜儿偷偷睁开一眼,发现他如星的黑眸闪着难以言喻的光芒。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所不熟悉的他。
她真的迷惑了。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有时霸道、有时野蛮,有时更专横自负得让人受不了;但有些时刻,他却流露出充满幽默、温柔与脆弱的一面。
她一直以为他是讨厌她的,可是,往往在他骂了她之后又愿意帮她;在她受伤的时候彻夜照顾她。
如果,他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讨厌她,那又是什么呢?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知道了啦。」她小声地回答。
「好,既然这样,就吃药吧。」二话不说,他端起汤药凑近她唇边。
「啊?还要吃药?」刺鼻的药味引得她皱起了眉头。
「不吃?」他挑眉。
「我……从小到大,没吃过药的。」她用棉被半遮住脸。
他坐下,靠近床沿。「真的不吃?」
她后退,突然觉得受到威胁。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在他的注视下,她有些慌了。
「自己来?你现在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准备用哪只手拿碗?」他拉起她一只手,才一松开,她的手便无力地垂下。
「喝。」他将药碗凑近她。
「唔……」她硬是被迫吞下苦苦的药汁。「恶,不要了。」她别过睑。
他为什么要理她?就算他认为她的受伤跟他有一点关联,但他是个太子,根本不需要亲自照顾她啊。
还是――他有什么阴谋?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简直啼笑皆非。「药汁本来就是苦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你不必拿一副受害者的眼光看我,如果我要害你,相信我,我绝对会用更高明的方法。」
说她天真,她却多疑;说她蠢,她却又聪明得出人意外,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才好。
「我,我又没说。」她回避他的目光,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真……真是太可怕了。
「没有最好,快把它喝完,别再挑战我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