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若张了张口,而后垂下?眼:“抱歉。”
赵玉屿走到他面前:“可你为什么要下?迷药抓我?我同你有仇无缘,便是你要谋反,也用不着抓我啊?”
听到谋反二字,裴元若一怔,抬起头?望向她:“你果然知道。”
“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叫子桑看着你别轻举妄动的,他没跟你说吗?”
裴元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轻举妄动?附子在东宫之中已经数日有余,难道要我坐以待毙吗?!”
“那你就要谋反?”
赵玉屿被?他抓得有些痛,皱着眉道,“你以为凭你手中那点城防军真能谋反成功吗?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汝南王会那么巧找到你合谋逼宫,他又是怎么知道何姐姐是被?太子撸去的?如果你真的谋反了牵扯到了不仅仅是你一人安危,还有侯府一家,更甚者引外人入城,到时?候整个?帝都都可能血流成河!”
裴元若唇色苍白,苦涩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原是想将你挟持,让神使出面夺回我妻,可我也知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太子几次三番掠我妻子,以他心性,就算我这次将附子救回来?,那日后呢?他会放过裴家吗?待他日太子登基为帝,天涯海角我们又能逃到哪去?”
赵玉屿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如今陛下?身体康健长生不老,该急得另有其人才对。”
“可他是太子!”
“但他也担心他永远都是太子!”
裴元若怔住,而后轻轻摇头?:“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那日。附子虽外表柔弱,却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她如何能受得了被?人桎梏磋磨。无力保护妻子,我又有何颜面面对她。”
赵玉屿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叹了口气:“你放心。我已经去劝过何姐姐了,为了你们的将来?,她会好好活下去的。”
裴元若急了:“赵姑娘,你既能见到她,为何不救救她?”
赵玉屿接着道:“因为正如你所说,这次救了何姐姐那下?次呢?不瞒你说,上次灯会便是太子设局将何姐姐抓去了东宫,我便救了她一次。何姐姐也是担心再次被?太子盯上,所以才去庄子上避避风头,可太子还是找到了她。”
“太子不会放过何姐姐的,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一击毙命。”
她缓缓道,“你若信我,便按照我说的做。”
日上竿头?,浮光渺渺。
听完赵玉屿的话,裴元若先是神色惊愕,而后眉头?微拧渐渐沉默,最后感慨道。
“赵姑娘,您究竟是什么人?”
若真如赵玉屿所言,那帝都必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可她又是如何得知汝南王的阴谋和太子的不臣之心,又是如何笃定他当?初会和汝南王联手?
这哪里是一个?久居宅院的女子所能得知的。
“我?”
赵玉屿笑了笑,似真似假道,“既然子桑是神使,我是他的妻子,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也不足为奇吧。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她显然并未说真话,但裴元若却想起附子曾今告诉过他渝州城发生的奇异事情?,还有那张凭空出现的药方?。
若当?真说有仙人相助,也不为过。
至少神使大人的驭兽之能也绝非凡人所拥有,他的妻子又怎会是普通人。
而与他而言,只要能救附子,便是同魔鬼做交易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是多次帮助他们的赵玉屿。
“我相信你。”
裴元若上前一步,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只是还请赵姑娘有机会将这镯子交给附子,告诉她我一定会救......”
话未说完,一阵飓风骤然拔地而起,鹤唳长空,树叶飒飒狂飞,灰尘四起,两人被?吹得衣袂翩飞,险些未站住脚。
猴大猴二猴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吓得抱头?尖叫着跳到树上躲起。
赵玉屿哇得一声?踉踉跄跄朝后跌去,却意料之中的落入温软怀抱。
熟悉的气息让她安然靠在来?人怀里,抬眼望去,锋利的下?颌线冷然如刀。
子桑抱着她,望向裴元若的眸子如同燎原之火,面容冷峻到让人胆寒。
“上次就该杀了你。”
森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赵玉屿听到这话一僵,扭头?望去,院墙上不知何时?已经立起了大片的细长黑蛇,皆是立身张腮,嘶嘶作响,一时?间?竟多到将小院包围起来?,如同升起得一层袅袅黑雾。
裴元若此时?被?灰尘眯住了眼睛,尚且未意识到自?身所处危险。
子桑已经微微张开口要发号施令,赵玉屿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的杀意。
温热的掌心贴在双唇上,子桑眼眸微动,眉头?蹙起,垂眸望向她。
赵玉屿面色苍白,攥紧他胸前的衣襟紧紧贴着他,将自?己尽量蜷缩在他的怀中:“子桑,我害怕,我怕蛇。”
子桑望着她苍白颤抖的双眸抿了抿唇,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心软了,无奈地吹响口哨,原本林立的蛇群扭动着身体尽数退去。
裴元若此时?也揉去眼中灰尘睁开了眼。
赵玉屿想要从子桑怀里跳下?,却被?他的双臂死死拴住。
“我若不回来?,你便让他靠近你?”
赵玉屿解释:“小侯爷又没有恶意,他只是为了让我给何姐姐报个?平安。”
“你还想再去东宫?不准去!”
“我没说要去啊,可以让猴大将东西带去传个?信嘛~”
“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