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吧。”
“是。”
*
奉仙宫内殿之中,赵玉屿在窗口接过白鹤口中衔信,拆开后扫了一眼,转身朝子?桑道。
“圣上已经无恙,向你道谢呢。言辞之恳切,感人肺腑,就差给你磕头了。”
子?桑打了个哈欠,看也没看将金信揉成?一团丢掉,抱住赵玉屿道:“太晚了,哪至于等消息到现在,睡吧。”
赵玉屿抵住他的胸膛,笃行道:“是你下的毒。”
当初她?看到子?桑写?给德仁帝的金信,上面只道,仙丹虽可保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却不敌刀锋之利,蛊毒之烈。
分?明是特意引起德仁帝疑心,提防刺客,又将自己的嫌疑最?先摘了出去。
而今便出了中毒一事,德仁帝自然会联想到最?大的受益者宋承嵘身上,以为宋承嵘是因为自己长生不老而急了眼,想要弑父夺位。
子?桑眼皮耷拉,困倦轻嗯:“老东西怕死得很?,经过这?一遭,对宋承嵘的防备只会更重。而且这?次也是给他的警告,别?以为得了长生不老就可以高?枕无忧,没了我,他照样会死。”
一石二鸟,既保证了德仁帝对子?桑的依赖和信任,又离间了德仁帝和太子?的父子?之情。
厉害。
赵玉屿无奈:“你也真不怕玩出岔子?,万一用毒过量,或者太医去晚了,圣上当真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子?桑撩起她?的长发,扬唇一笑:“用量我自然有所斟酌,可保他活到给我传信。”
再说?,死了就死了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话他自然未对赵玉屿说?,只搂着她?的腰道:“玉儿,我厉不厉害?”
赵玉屿瞧他双眼含星,若是有尾巴都得摇上天,显然等着夸赞,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厉害厉害,子?桑大人又聪明又能干,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不对。”
子?桑却垂首贴着她?耳朵低声道,“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能不能干。”
淫言乱语,淫言乱语。
赵玉屿面色通红:“你这?个人真是......”
自从看过那些小黄书,而今跟转了性子?一样,成?日想得都是些黄色废料。
比她?还?黄!
她?伸手捏住子?桑的脸:“你不是困了吗,睡觉!”
说?罢,不等子?桑动手动脚就将被子?一把盖在身上,压紧四脚裹得严严实实不给他一丝可乘之机。
子?桑见她?如此决绝,嘟囔着嘴卖惨:“我没被子?了。”
赵玉屿探出毛绒绒的脑袋:“我瞧你你成?日心火烧得旺盛,不用被子?也能睡。”
听她?揶揄,子?桑鼓着脸赌气不盖被子?敞开了怀睡。
过了半晌,耳边淅淅索索响起细响,他感到身上一重,焐热的被子?盖在了身上,纤细的胳膊罩过他的胸膛,为他细心掖好被角。
子?桑阖眼并未睁开,黑夜中嘴角却扬起,转身抱住身旁温软的少女?。
怀中的姑娘略微折腾几下,便也任由他抱着,脑袋挨着他睡去,不一会儿便呼吸匀称。
子?桑睁开眼,隔着床帘的微弱烛光望向少女?莹润的侧脸,娇俏的鼻尖随着呼吸细微起伏,披散的发梢和肩弯里散着淡淡暖香。
他微微歪头,将脸埋在她?的肩弯里安然睡去。
就连梦里都是香软温热,暖和和的。
第95章 第 95 章 勇气
圣上?中毒之事因当夜封锁消息而鲜有人知, 众人只知晓太子自那日之后整日待在东宫闭门不出,朝政、宴会概不参加,只以为他是?脚伤未愈需静心修养。
虽有人探出些苗头, 但?皇家?之事复杂多变, 也并未多言,皆在观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朝堂风平浪静, 奉仙宫和帝都倒是?忙碌了起来。
再过些日子便?是?子桑十九岁的生辰。
往年子桑对过生辰这件事并不热衷,甚至厌烦,每年生辰当日都只待在摘星楼内自处。
原本众人都以为今年也一如往常, 只是?圣上?一头热得操办, 没成想抚鹤神使这次倒是?很有兴致,亲自传信给圣上?要?大操大办,举国同?庆。
圣上?听到这话自然大喜, 特命礼部以最高礼待操持生辰宴, 不仅朝堂摆宴,帝都官宦权贵各门各户皆需敞门捐善,筹集的善款在帝都长街大摆三日流水宴, 各州县开仓放粮,与民?同?乐。
这是?新任礼部侍郎上?任后的操持的第一个庆典,赵谦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出了纰漏。
几?番踌躇后, 还是?派人打点了张嬷嬷给赵玉屿传信,想知晓些神使的喜好,好生操持。
赵玉屿原是?不想理会的, 但?这些日子瞧见子桑似乎对生辰当日大有期待,就细细回了信,给赵谦出谋划策, 写了些能哄子桑开怀的点子。
赵谦拿到书信大喜,心中也多了些底气,只觉得这个女儿虽然面上?冷淡但?心中还是?记挂着赵家?的,否则不会接连帮助他度过难关。
不多日,帝都各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因知晓神使喜好,能工巧匠用翻糖雕刻了各种动?物?雕塑摆置在帝都大街小巷,光是?熬制糖浆便?花费了十万两白银,整个帝都都都飘散着淡淡的桂花甜香。
德仁帝还特命工匠用纯金锻造雕制了一座高达十九米的双鹤献寿像献于抚鹤神使。
奉仙宫更是?异常热闹,像是?落入红海之中,楼台殿宇皆是?红灯红绸红剪纸,摘星楼红烛常明,每一层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六角檐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