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屿笑了笑,明白宋解环这般的才女定是会对诗仙如痴如狂:“告诉你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仙人之诗若是遗落凡尘, 是会引起天灾的。”
对她的恐吓宋解环信以?为真,连忙竖指小声道:“我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
赵玉屿清了清嗓子, 坐直身子:“好吧,那?我再?跟你说几首。”
*
子桑靠在羊皮小榻上,百无聊赖地又扔掉一本书。
他?在摘星楼已经?呆了快一个时辰, 以?往整宿整宿待在这儿看书都无倦意,如今没有玉儿在身旁却总是烦闷得很,瞧不进任何东西。
一想到此时宋解环那?个蠢货正同玉儿烛下幽谈,他?就恨得牙痒痒,将桌子上的香蕉砸向正在收拾满地书籍的猴大:“都怪你!”
猴大闻声抱住香蕉,双眼滑溜手足无措,嗅了嗅香蕉的清香气,最终决定剥开皮咬一口。
子桑气笑,又抽出一本书砸向它:“你还吃上了!”
猴大委屈地吱叫一声,双手双脚并地飞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子桑猛然仰头靠在小榻上闷哼一声气,一只脚发?条一样节奏分?明地敲着?地面,像是在催促着?这枯燥烦闷的夜晚赶快过?去。
然而?时间点滴前行,并未因为他?的焦灼而?加速。
子桑揣了一个枕头在怀中抱紧,想象着?搂住了赵玉屿的身体。好想去找玉儿。
好想抱她,吻她,听着?她笑。
子桑又猛然坐起身子,朝扇门大步走去想要?不管不顾唤小白来接他?,推开门夜晚的冷风一吹,燥闷的脑袋清醒不少,又气馁地扭身往回走了几步。
他?若是此时过?去,玉儿会生气。
最终,子桑长叹一口气,走到一排书架前,随意抽了一本书翻开,拧着?眉头打发?漫长夜晚。
然而?他?瞧着?书中的文字,原本无趣低垂的眼眸逐渐放大,双眼睁圆睁大,伸长了脖子低头凑上前些瞧清楚。
很快,这本薄书便翻完了,子桑合上书神色有些恍惚,缓了片刻,忍不住又翻开书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将书一丢,在书架上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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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赵玉屿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抖擞伸了个懒腰。
昨晚她同宋解环边绣花边聊天到了三更才睡下,好在没有子桑撩拨纠缠,她这一觉睡得饱满,直到晴空高照才起床。
洗漱完赵玉屿在脸上擦着?香,忽然对这难得的安静有些奇怪。
虽然奉仙宫如今一般轻易没人打扰她,但往日里?子桑大清早见不到她就会跑来缠着?她,如今都日上三竿了,内殿那?居然没有丝毫动?静。
她打开门唤来昨晚守夜的小神侍:“神使大人今早来了吗?”
小神侍摇了摇头:“没有,神使大人从昨晚就一直在摘星楼没出来。”
“没出来,也没沐浴、没用膳吗?”
小神侍接着?摇了摇头:“没有,一直在楼里?呢。”
听到这话赵玉屿更奇怪了,晨起沐浴是子桑一直以?来的习惯,就算是两人流落在外?时,他?也从不委屈自己。
今日这是怎么了?
赵玉屿索性去小厨房拎了早膳,前往摘星楼探探究竟。
她如今同小白关系处得好,用一块糕点贿赂了小白,直接乘着?它落在摘星楼顶楼的藏书阁。
从外?面推开扇门,一道阳光寻着?打开的门迹如同锋刀切割落入屋内后骤然打散,晕了满地的碎金。
楼中空荡不见人迹,赵玉屿拎着食盒朝里走去,穿过?道道书架,见小榻上也无人,却有吃剩的果壳,想来子桑的确在这。
“子桑大人,你在哪儿?”
赵玉屿轻唤着?朝书架走去,林立的书架如扇如屏阻隔了视线,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本凌乱丢开的书。她捡起书,书封上写着?《春秧记》三个字,赵玉屿翻开瞧了一页,开篇是春日农家犁地,应当?是将如何插秧的吧。
她没多留意,合上书放回书架,走了几步又瞧见一本书,捡起一看,《扶柳录》。
赵玉屿没有多想,只当?是子桑随手丢在地上的,然而?再?往前走,地上的书越来越多,堆满了书架间的小道让她无从下脚。
左瞧右瞧却不见子桑的身影,赵玉屿叹了口气,想来这小祖宗昨晚上是无聊到看了一整晚的书。
她蹲下身子收拾地上凌乱的书堆,有几本画册散开,赵玉屿无意中瞥见,目光微顿,以?为自己看错了。
捡起画册一细看,卧槽春宫图!
这上面的画像栩栩如生,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有,瞧得赵玉屿都有些脸红。
她合上画册,又捡起另外?一本画册,嗯,还是春宫图。
再?打开一本,还是春宫......
赵玉屿脑海里?有些东西在崩塌,她又捡了个话本打开,初看只以?为是书生小姐的爱情故事,再?一细看,满篇的缠绵悱恻、鸳鸯交颈,用词之大胆令人惊叹,言语之放荡令人愕然,不多时赵玉屿便面红耳赤似朝云。
她暗自腹议,没想到啊......子桑昨晚上居然一个人在这里?看了一堆的小黄书。
赵玉屿望了眼堆成山的书册不由感?慨,不愧是精力旺盛的少年郎,也不怕上火的。
她合上书,正想将书收拾好,回身挪步,一抬头猝然撞入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上。
赵玉屿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去,脚踩到书堆上后仰滑到,映入眼中的是子桑如水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