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系统提到的主线任务“阻止宋承嵘查探到何附子的踪迹”, 她思?忖片刻,倒也?不觉得是个难事。

宋承嵘身为太子是不可能亲自涉险到渝州来, 只要?他同何附子两?个人不见面,那一切都好说。就算女主治病救人的佳话遍布大雍,但篡改个名字、伪造个传说什么的还?是手到擒来。

此时的宋承嵘正是处心积虑谋夺权力的时候, 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对传言多加思?量, 更?不会因为一个传言便抛下手中?的一切来到渝州寻找女主。

当下最重要?的是瘟疫的配方。

赵玉屿悄悄望向子桑。

啧,想要?一下增长8%的好感度有点难啊。

子桑感受到她有些纠结又炽热的目光,微微偏头望向她, 眉梢一挑无声询问?。

赵玉屿想起之前莫名其妙增长的1%好感度, 捏起指尖试探性又问?道:“子桑大人,你能再多喜欢我一丢丢、一丢丢吗?”

子桑:“......”

怎么感觉玉儿今日有些奇怪,总是让他多喜欢一些。

想起往日所看话本里提及的痴男怨女的桥段, 子桑不由反思?,难道是他平日里的表现太过冷淡,所以玉儿感受不到他的满心喜爱吗?

那可不行?。

既然玉儿想要?更?近一步,他自然欢喜。

子桑扬唇一笑, 忽而双手环胸弯腰凑到赵玉屿面前轻声道:“那你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我就更?喜欢你一点。

他凑近得极近又突然,近得险些亲上来,赵玉屿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头朝后稍仰,抬脚退去?想同他保持距离,却忘记脚下是高?低起伏的砖瓦, 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歪,惊呼着朝旁边倒去?。

子桑想要?拽住她却不慎踩到瓦片上的青苔,也?脚下一滑,反而被赵玉屿拽下,两?人齐齐滚下屋檐。

猴大捂眼惊叫,瓦片发出?哗啦啦的轻响,赵玉屿只感到身子不断朝下翻滚,坚硬的瓦块膈得后背生疼,心中?哀呼一声“完了”!

这么高?摔下去?得骨折啊!

她紧闭双眼,天旋地转间扑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坠地。

咦,倒没怎么痛。

设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是身下传来一声闷哼,赵玉屿缓缓睁开双眼,错愕地发现自己?正枕在子桑的胸膛上。

子桑整个人垫在她身下,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一手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按在胸前,给?她结结实实当了垫背。

赵玉屿连忙爬起身关切道:“子桑大人,你怎么样了?”

昏黑的夜晚也?挡不住子桑苍白的脸色,他躺在地上半晌起不来,捂着胳膊神色痛苦,因为剧痛,额头渗出?一层有一层的虚汗。

赵玉屿朝着他的右臂望去?,惨淡月光下他一条胳膊形态有些奇异,松松垮垮垂在身侧。

她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查看:“糟了脱臼了!”

何附子听到门外有动静,放下药篓子起身走出?房门查看,见对街屋子下靠坐着两?人,以为是又来了病人,提裙走上前关切道。

“你们没事吧?”

微凉月色映照出?两?人有些狼狈的面容,何附子一眼便认出?了帝都宫宴上惊鸿一瞥的两?张脸,惊讶道:“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见被发现,赵玉屿如今也?顾不得隐藏,朝何附子道:“大人受伤了,何大夫您快帮他瞧瞧。”

何附子也?来不及细想,见子桑受了伤连忙蹲下身子粗略检查了下他的胳膊:“他这是脱臼加骨折,先扶他进来吧。”

何附子并未将他们带回医馆,而是从穿过小巷到了医馆后面的一处住宅。

她进屋退去?纱手套,点上蜡烛,让赵玉屿将子桑扶到椅子上,用?酒水净手后按住子桑脱臼的胳膊,咔嚓一声接回去?,动作干净利落又老辣。

她又拿剪刀剪去?子桑的衣袖,顿时露出?高?肿通红的胳膊。

赵玉屿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何附子已经给?他的胳膊上涂上活络药油,熟稔又仔细地按着他的胳膊来回按摩。

子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伤,痛得面上肌肉一抽,紧咬牙关,本就精致的下颌线绷得如刀锋般凌厉,歪头将脸靠在赵玉屿肩弯里。

赵玉屿知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得伤,心中?一时又愧疚又心疼,搂着他的脑袋安抚:“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好了哈。”

何附子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们一眼,赵玉屿却未意识到两?人此时动作的亲密,朝她问?道:“何大夫,他胳膊怎么样了?”

何附子又在他胳膊上贴上药膏、绑好夹板,娴熟地缠起纱布。洁白的纱布一圈圈穿过胳膊挂在另一侧的肩膀上,将他的胳膊吊起,系了结固定好:“胳膊是接回去?了,但骨折得有些严重,还?得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赵玉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谢谢你啊何大夫。”

何附子笑了笑,洗去?手上的药油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听传言说神使的船队遇到了海难,就连神使也葬身大海。”

“此事说来话长。”

赵玉屿叹了口气,“我们遇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有刺客混在船上,趁夜深防卫松懈时凿船放火,这才沉船。”

何附子愕然:“刺客?”

赵玉屿点头:“是太子的人。”

何附子双手微顿,垂眸怔在原地。

即便过了这么久,每每听到这两?个字还?是会心中?一痛。

这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当初她在御花园偶遇宋承嵘后便常午夜心悸,她害怕面对宋承嵘是回想起被抛弃的痛苦,却又忍不住想问?他当初为何要?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