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樾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抬眸。

赌厅乱七八糟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得那双狭长的凤眼愈发深邃。

“大小姐说,出去后包养我。”谢樾淡声道,阻止着这几人靠近温念初,“人为财死,鸟为鱼亡。”

温念初看着一本正经说出这话的谢樾。

温念初:嗯?

谢樾对这种事情这么坦然吗?

另一边,莫如烟手中的烟差点掉落。

“现在的小年轻...”很快,她嗤笑一声,重新打量起谢樾,“为了少奋斗几十年,连脸都不要了?”

谢樾面不改色,手指却暗中加了力道。

被他制住的壮汉疼得脸色发白,却硬是咬着牙没敢出声。

莫如烟的确是没想过,还有年轻帅哥来皇代里傍富婆的。

不过这话糙理不糙,一个皇代打工的保镖肯定是没有傍上富婆来得容易,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走捷径已经这么能接受了吗?

她来回打量着这对诡异的年轻人。

少女笑得人畜无害,一边的男人冷得像块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总觉得给人带来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有意思。”莫如烟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她突然笑出声,“那你们俩一起去,你总不会害怕了吧。”

温念初其实刚刚也被谢樾的话逗笑了,她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不怎么害怕了。”

谢樾愣了愣。

温念初的余光观察到了他的错愕。

她突然觉得谢樾有两分可爱,不同于她上一世见过的其他男人,那些围着她阿谀奉承的男人,嘴上说着什么也不求,只希望她爱他们。但实际上只是贪图温家的权势,或者觊觎她的容貌。

而谢樾现在真实多了,也不做作,十分坦诚。

和她最初觉得的假清高不太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樾。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可偏偏她觉得看着怪可爱的。

就像...就像她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大型犬,表面上凶神恶煞,背地里却会偷偷跑到她的身边安静守着她入睡。

有一点点喜欢……该怎么办呢?

*

温念初走到沙发的位置,沙发区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

莫如烟坐下,递了一根烟给温念初。

温念初摇头:“我不抽烟。”

“也对,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是没有什么烦恼的。”

成年人的压力,往往通过喝酒抽烟熬夜来舒缓,莫如烟也是其中的一员,她喜欢抽烟,享受烟瘾所能带来的,类似钝刀磨过大脑皮层的快感。

这东西能够一步步地麻痹她的神经,让她短暂地忘却曾经的烦闷,不快,焦虑。

温念初:

“姐姐,你将我特意请过来,应该不是只想和我讨论生活习惯吧。”

她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温念初的这声姐姐倒是把莫如烟喊得有些舒服了。毕竟,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这些年,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干净清甜的嗓音了。

于是,她红唇轻启,将还剩半截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看着火星在玻璃上挣扎着熄灭:

“你想要钱?”

“谁不想要钱?”温念初反问。

莫如烟笑笑,好像觉得这个回答也没有什么破绽。

“皇代里有很多帅的保镖,为什么偏偏挑中个青涩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保证活好,又粘人。”

莫如烟迟迟没有进入正题,给温念初的感觉像是在拉家常,又像是在一步步地试探她。

“我只喜欢合眼缘的,至于其他,我不考虑。”温念初不太能那么镇定地聊这种话题,很少有让她觉得略微尴尬的话题。

“我差点又忘了,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只喜欢长得帅的,成绩好的。”

莫如烟颇感遗憾地说道。

谢樾站在墙边上,跟着莫如烟的几个保镖站在一排,他看起来依旧像是在工作。

只是突然,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两下。

他听见了脚步的声音。

有人来了。

“我去问了那老头子,那条子还真的叛变了,对方把交易的地点信息刻录在了u盘里面,差一点就泄露出去了。”白奕秋插着裤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温念初,“老头子刚刚说那u盘在这皇代里还藏了个备份,该死的。”

他愣了愣,立刻冷声:“你把这女的带进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