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踩进泥里的滋味,我要抢走你的一切,抢走你的父亲,抢走你的金钱,包括抢走你的男人。”

她俯下身,声音在温念初耳边响起:

“而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我爸爸说看到你就恶心,我妈妈也恨不得你早点死,而你的那个未婚夫做了我的舔狗。”

她说话的时候带了个“我”字,就是故意恶心眼前的人。

温念初只觉得她很无聊而且幼稚,因为病魔缠身的缘故,她必须得非常艰难才能将头微微抬起,待温婉各种挑衅的言语落下后,她的目光才终于和对方撞到了一起。

温婉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儿新款连衣裙,脖子上戴着那串钻石项链正是父亲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滚。”

温念初忍着痛嘶哑地说了这一个字。

温婉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还十分的兴奋:

“这就受不了了?还没完呢?”温婉站着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你走后,温氏集团、老宅、所有藏品都是我的了。”

“对了姐姐,偷偷告诉你,你这胃癌,是从我接回来后,每周故意让保姆在你每日要喝的养颜燕窝里下的毒。”

温婉期待看到温念初崩溃的表情,她知道温念初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无法保持平静。

果然,温念初的胸口在她的话语落下后剧烈起伏,一边的监护仪同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人之将死,爆发力也是最强的。

她颤抖的手指慢慢探入枕下,突然握住一个冰凉的物件。

温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一个尖锐的物体抵在了自己的喉咙间。

温念初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既然你这么喜欢下毒,不如...我们一起尝尝死亡的滋味?”

“我们,谁都没有赢。”

温婉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见姐姐眼中的光芒正在消散,而自己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两具同样单薄的身体,在病床上渐渐失去了温度。

*

温念初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

她想起自己辉煌的二十四年人生是如何一步步崩塌的。

先是父亲把温婉这个私生女接回家,然后是未婚夫秦烨的背叛,最后连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也被温婉设计夺走。

一切都是因为她突然的胃癌晚期。

好毒的计谋。

她防了继母和温婉一辈子,却没算到每日为她熬粥的保姆,会把致癌物每天一勺勺地拌进她的燕窝里。

她感觉到冷,刺骨的冷,像是坠入了深海,连自己的呼吸都被这股冷意剥夺。

可就在这时

一个冰凉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她。

随后,温念初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脸上。

……是眼泪。

有人在哭。

为她而哭。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醒醒……”

“求你。”

那声音压抑着,颤抖着,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也会有人在为她哭泣吗?

一滴,又一滴。

像是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

温念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努力想要抬起手,擦掉他的眼泪。

可她做不到。

最后,她感觉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哈???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