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已出阁,郎已娶妇,双方互不相欠,彼此已无瓜葛。

他在外头,从未吐露半句对晏芙蕖的贬损之词。

然而,晏芙蕖为何要毁坏他辛勤耕作的庄稼呢?这令人费解。

老夫人面上布满疑云,深感困惑。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孙儿身上,难道孙儿在暗中做了什么触怒了晏芙蕖的事情?

唯有晏菡茱低垂眼帘,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晏芙蕖,真是贪婪至极!

她已经如愿以偿,嫁给了纪胤礼,憧憬着日后成为尊贵的摄政王妃。

无论晏芙蕖编织何种美梦,晏菡茱无意插手,亦不羡慕,只愿安享自己的平静生活。

但她绝不能容忍晏芙蕖的狭隘与恶毒!

她容不得沈钧钰的改变,容不得他为沈钧钰筹谋!

晏芙蕖巴不得将她、沈钧钰以及靖安侯府一并踩在脚下。

她所做的,尽是损人而不利己的勾当!

既然如此,晏菡茱决定摒弃之前互不干涉的念头。

她深知,成事虽难,但破坏他人之事,却易如反掌。

且看她如何巧妙应对晏芙蕖,如何一步步戳破她那荒诞无稽的美梦!

沈钧钰皱紧眉头,脸色阴沉,“祖母,我欲返京,亲自质问纪胤礼究竟有何图谋?”

老夫人沉思片刻,轻轻挥手,“区区小事,你亲自前往,未免小题大做,毕竟两家尚有亲缘。”

“然而,这事儿也不能就此了结!江篱,将许管事和张老五送至纪府,询问纪胤礼究竟有何居心?”

“遵命,老夫人。”江篱领命。

次日清晨,江篱再次踏城而归。

在纪胤礼面前,他送还了许管事和张老五,江篱正色说道:“纪将军,贵府的奴仆毁我国靖安侯府试验种植的异域庄稼,我家主人不解,贵府究竟意欲何为?”

纪胤礼对许管事颇为熟悉,那是晏芙蕖的贴身随从。

这事件,若非出自他的授意,便是晏芙蕖暗中指使。

关键是,竟然被人当场捉了个正着。

纪胤礼抱拳行礼,语气诚恳,“纪某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许其中确有误解,待我深入调查之后,定会上门澄清。”

江篱恭敬地一礼,“劳烦纪将军了。”

纪胤礼目送江篱离去,随即下令将张老五囚禁,同时将许管事召至面前。

纪胤礼脸色阴霾,步履沉重,直奔晏芙蕖的庭院。

许管事神情沮丧,心知此番劫数难逃。

晏芙蕖正与丫鬟们嬉笑游玩,见纪胤礼归来,急忙上前迎接,“夫君,你……”

然而,当她瞥见纪胤礼身后那副狼狈不堪的许管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许管事,你怎会如此落魄?”

许管事缩了缩脖子,胆怯地不敢抬头。

纪胤礼眉峰紧蹙,声音低沉而严肃,“你是否指使许管事派人去破坏靖安侯府试种的异域良种?”

晏芙蕖从许管事的窘态中,已然推断出事情已经败露。

许管事始终低垂着头,一声不吭,显然已经招认。

晏芙蕖本想辩解,但此时此刻,已经无法自圆其说。

“哎,夫君或许不知,我与菡茱妹妹素来存有龃龉。自幼年起,她便因我占据了她的身份,对我怀恨在心,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我始终以姐妹之情相待,希望我们能够和睦共处。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珍贵的异域高产种子,原本应属于我,却被妹妹巧取豪夺,我心中难以忍受。”

纪胤礼心中自然也不爽,但事已至此,只能无奈接受。

如今,不仅破坏行动败露,还被人抓了个现行,实在是尴尬至极。

然而,在这尴尬之中,纪胤礼心中却有一丝窃喜。

晏芙蕖对沈钧钰的男女之情,早已被纪胤礼确信为零。若有半点情愫,她绝不会损害靖安侯府所能获得的显赫声望,那来自番邦的贵子。

“芙蕖,今后行事务必审慎。如今我们被靖安侯府抓了个现行,该如何回应?”

“目前我们根基尚浅,不宜四处树敌。芙蕖,今后我们的行动需更加细致入微。”

面对纪胤礼阴沉的脸色,晏芙蕖并未遭遇他的怒火。

回想之前赠送俞成恭程仪一事,纪胤礼曾毫不犹豫地扇了她一记耳光。

然而,此刻的晏芙蕖感受到了纪胤礼的尊重,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负。

她能“预见”诸多重要事件,而纪胤礼未来只会对她更加依赖,离不开她。

“是的,夫君,全怪我过于冲动,今后我会更加谨慎。”晏芙蕖眼中泛着泪光,声音颤抖,显得尤为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