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姓明,跟我姓作甚。”

“让奶娘取吧,”明柔笑道,“往后肉团都是奶娘带的多,我觉得奶娘取最好。”

奶娘赶紧摆摆手道:“我一个妇人,大字不识一个,我哪会取,我看就是你们两偷懒不愿意取,回头让夫人想去。”

推来推去,这事情就推给了明玉兰。

两人早上已经赖了一个上午,下午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上了马车的时候,明柔又像没骨头一般往叶秋娘怀里歪,只是碰到对方软软的那一处,想到早上那香艳的一幕,忍不住又有些心猿意马。

年轻人的身体,血气旺盛,情事这种东西,一旦尝起来,总是食髓知味,虽然也还没做什么,但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这种事情总是能令人十分愉悦。

更何况如今又解开了新的认知领域,嘬了草莓揉了包子,黏嘴又黏手,各种感觉齐刷刷直上头,明柔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趴在对方的身上都不下来,总觉得心上人身上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神秘感和吸引力,令人向往。

叶秋娘看着她一上车又黏黏糊糊地挨上来,虽然她也想和对方黏在一起,但如今是在外面,难免有些不安,她知道明柔这人向来不讲分寸,一旦纵容过度,这人定是无休无止,自己人还好,旁的人看到就不太好了。

只是两人从昨晚上到早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看着对方这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又忍不住心软。

“柔儿,坐好来。”

明柔有些不开心地道:“现在在车里,有没有外人,有什么关系嘛,人家就想黏着你。”

叶秋娘忍不住叹了口气:“昨夜已经黏了一晚上了,还不够么。”

“不够,日日黏着你,夜夜黏着你,都不够。”

叶秋娘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以往不同,含着绵绵的情意,心中也忍不住柔情满溢,柔肠百转,少女的心思总是这么热忱和勇往直前,从来都是这么直白和无所畏惧,能焚烧一切的犹豫和阻碍。

“如今你初尝情事,才会这般黏着我,等日子久了,就不会这般紧抓着我不放了,我倒想着,我们之间可以如细水长流一般,淡一点,久一点。”

明柔不高兴了:“什么叫淡一点久一点,难道不能浓一点久一点么,我就是这么薄情的人?”

叶秋娘轻轻抚着她的头道,没有反驳,在她心里,觉得一个人的爱可能就那么多,如果一下子全都掏光了,往后就难续上。

明柔哼了一声:“又想拿以前吃饭的那套来哄骗我,说什么一个人一生的吃食是固定的,吃多了丢多了,用完自己的量寿命就到头了。那我问你,你对我难道不喜欢么,你的喜欢难道要比我的少吗,如果不是,那是不是意味着,将来有一天,你的喜欢耗尽了,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叶秋娘忙道:“怎会,我对你的喜欢,一辈子都用不完。”

明柔这才得意地抬起下巴道:“我也是!”

第84章

江边堤坝的施工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因为如今这个事情由明家牵头,叶秋娘自是要忙前忙后,明柔作为名义上的明家当家之主,又是叶秋娘事实上的另一半,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重视起来,三天两头都会出现在码头边上,东看看西看看。

扶水瑶作为钦差大臣指定的监工负责人,更是不敢怠慢,不论风吹日晒,每日都会雷打不动地前来巡查。

因着自己家就是主要材料商,几个好姐妹都这般在意这个工程,许琼华除了去自己圈子里推销一下新的胭脂,剩下的时间也是三天两头跟着往江边跑,久而久之,工人们也很快就知道经常出现的那几位大小姐都是些什么人,这次堤坝和码头得以重建,知道内情的人自是感谢明家这个时候出手接下这副重担,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好事者,见不得几位千金大小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工人中有很大部分就是这次洪灾中受灾的灾民,还有别处来的流民,品质参差不齐,出的也是力气活,不挑什么乱子倒也还好。

可还是有几个爱嚼舌根子的,特别是看着自己终日清淤排污和河里的泥水作伴,不是砌砖就是挑土,再看看别的人,身穿华贵衣裳不用受这份罪,心中不平衡,只觉得老天不眷顾自己。

没过多久,平乐县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流传一个事情来,说许家大小姐曾在城外十里外的地方被五个男人过,好事者还把整个过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听着不堪入耳。

自那时候起,那些工人在看许琼华的时候便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意思,笑得很是猥琐。

许琼华知道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哭得两个眼睛红得跟桃子一样,连续好些天都没出现在堤坝上。

扶水瑶这几日忙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平日里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没在耳边吵,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色瞬间变黑了,二话不说就往外走,直直朝许家而去。

进门一问,说二小姐已经四五天天没出房门了。

刚好碰到要出门的许正德,见到扶水瑶来,也是一脸苦涩,不知道是谁往外散布的谣言,弄得现在许家人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最让他们夫妇二人寝食难安的是家里的这个宝贝短短几日就整个人憔悴得快不成人样了。

许正德拜托扶水瑶千万要帮她把女儿给劝慰好,他还得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的源头给揪出来。

要知道,如今女儿已是十八岁的年纪,先前因为柳家的事情一直拖着,现在柳家没了,也得要另外找合适的人家,再待下去,怕是要成老姑娘了。

扶水瑶未置可否黑着一张脸进了许琼华的房间,见到整个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靠在床头,一动不动。

扶水瑶没有直接将帘子拉开,走到床边蹲下来,轻轻摸着许琼华的头发道:“琼华,我们去桐庄吧,姐姐带你下田捡田螺。”

许琼华依旧没有动静,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扶水瑶将她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道:“这些造谣的人就是见不得你好,想看你被流言打倒,想看到你受人嘲笑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越是这样也让人家得逞,振作起来,不要如了他们的意。”

许琼华这才回了一丝神志,但依旧是面无表情地道:“可是那日如果不是你经过,这个流言就不是流言了。”

扶水瑶摇了摇头:“发生就是发生了,没有发生就没有发生,我们不能拿没有发生的事情来进行假设,在将自己禁锢在假想之中,作茧自缚。”

许琼华终于带着一丝哭腔,嘴里喃喃地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扶水瑶道:“不但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而且这流言的扩散还是有人蓄意而为之,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躲在屋里黯然伤神,而是应该站起来,勇敢地反击回去。”

许琼华灰败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光,但一瞬之后又有些泄气地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查出来是谁造的谣。”

“无妨,万事有我,但你要是一直颓废,我心里担心着,其他的事情怕是做不好了。”

许琼华听到她这么一说,心中一暖鼻子一酸,眼前这人先前不但拯救了自己的清白,如今又亲自上门来开导自己,主动帮忙查清流言之事,怎能不令感动。人

想起平日里自己总和她抬杠犟嘴,但真正遇事的时候才发现她如此干练又有魄力,浑身上下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一时间让她心中无比向往。

“那现在可以起来梳洗梳洗了么,你身上的味道可以熏死一头牛了。”扶水瑶笑道。

许琼华原本就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家家,如今被她这么一打趣,顿时觉得挂不住面子,又哭又笑地直起身子就要打她,扶水瑶见她又恢复往日活泼,也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轻轻安抚。

许琼华连日来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趴在她怀里哭了一下会儿后,这才想起自己数日没好好洗漱,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她推开到:“你出去,我要起来洗漱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