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均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扭成一团的人推了一把。
人堆顿时往外乱七八糟地移动了几步,樊均跟过去?对着也不?知道谁的后背又是一推。
他这一带头?,躲在一边看热闹都吵得莫名其妙的亲友立马跟上,把这一坨人都推了出去?。
“开始吧,”邹飏说,“致词什么的省掉吧,简单点儿?。”
身后的工作人员愣了愣,小声问旁边的同?事:“开始?”
“听孝子的。”同?事说。
礼堂里音乐声响起时,外面的吵闹声终于?变小声了,接着慢慢停下了。
邹飏跟着工作人员走过去?给棺材鞠躬,绕圈儿?,回到自?*? 己的位置上,邹天瑞跟他一样的流程,还是神色木然,但满脸的眼泪。
邹飏哭不?出来,也不?想哭,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他跟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
也不?想再?有什么关系。
仪式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邹飏快步走出礼堂,樊均和?两个男人坐在外面花坛边正说着话。
“结束了?”樊均看到他出来,起身问了一句。
“嗯。”邹飏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感觉有点儿?眼熟。
“这两位是……邹总的朋友,”樊均给他介绍了一下,“唐大?哥,于?大?哥。”
神奇,邹总的朋友需要樊均来给邹总的儿?子介绍。
“感谢二位过来。”邹飏说。
“你初中那会儿?到你爸公司来,我们还见?过的,”于?大?哥笑了笑,“可能?不?记得了,长这么大?了。”
“是……不?记得了。”邹飏说。
“他俩也是何川的客户。”樊均又小声补了一句。
“啊?”邹飏愣了愣,“这么巧。”
“是挺巧的,”唐大?哥说,“那你们先忙,我们就是过来送送,就不?多打扰了,节哀。”
看着两人走了,樊均看礼堂那边看了看:“接下去?要做什么?”
“不?知道,”邹飏也看了一眼,那边一结束就又吵了起来,看一眼都觉得脑子疼,“也没人告诉我……走吧。”
“嗯。”樊均应了一声。
邹飏把自己和?樊均胸口的花都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的盒子里,既然大?姑他们那么想要做主,那就让他们做主吧。
“但遗产这个事儿?,跟他们可没关系!”刘文瑞坐在餐桌边,拍了拍桌子。
“嗯,这个遗产吧,如果没有遗嘱,那就是邹飏他爷爷奶奶,邹天瑞母女?俩和?邹飏这几个人继承,”李知越看了邹飏一眼,“你爷爷奶奶没在了吧?”
“嗯。”邹飏点了点头?。
今天宿舍这几位知道了周六就要宣读遗嘱,立马着急上了。
李知越专门打了电话过来说请客吃饭,一帮人还要了个包厢,要讨论小金羊的遗产问题,小金羊本羊都没他们这么积极。
“那爷爷奶奶那份不?就是兄弟姐妹们的了?”张传龙问。
“不?不?不?不?,”李知越看着手机,“爷爷奶奶先没的,那一份就没有了,属于?……法定?资格……自然灭失……”
“那就行了,那就是邹天瑞和?邹飏分!”刘文瑞又一拍桌子。
“不?是,”樊均说,“现在是有遗嘱啊。”
“哦对,”刘文瑞愣了愣,“那遗嘱上都有谁啊?”
“律师说就我和?邹天瑞。”邹飏说。
“还是啊,”刘文瑞摸了摸下巴,“这遗嘱什么时候立的?是你息影前吗?”
“应该……是吧,”邹飏想了想,“但也不?排除我息影之后气着他了他把遗嘱改了。”
“所以你看,你这个脾气,”刘文瑞摇摇头?,“还是得控制着点儿?,以钱为重啊……”
“反正通知让你去?了就肯定?有你的。”李知越说。
“那万一就是为了气他,分给他一双拖鞋,让他过去?领……”张传龙皱着眉。
“你闭嘴吧你这个脑子平时少用,”刘文瑞指着他,“用多了对旁边的人血压有影响。”
樊均笑了起来,看了一眼邹飏。
“嗯?”邹飏也看着他。
“还好吗?”樊均问。
“还行,”邹飏笑了笑,“那个闷劲儿?已经过去?了。”
樊均在这会儿?特?别能?体会到,为什么邹飏郁闷的时候会想要跟宿舍这几个人待上一会儿?。
这帮人并不?会劝他不?要难过,不?要多想,他们只按天下无事的节奏,该出主意出主意,该开玩笑开玩笑,连该说错的话也都没一句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