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渐渐消失的绿色, 让入秋了的南舟坪似乎没了夏天时?杂乱但蓬勃的生?机,看上去多了几分落寞和?陈旧。
邹飏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街道。
盯着每一个他能看清的行人。
但其实他也知道, 如果真的能碰到樊均,根本?不需要这样盯着看,扫一眼就能认出来?。
车停在了旧馆门?口, 刘文瑞在车上等他。
下车的时?候邹飏愣了愣,旧馆本?来?就因?为招牌都拆到新馆那边去了显得格外破败,这会儿更是像荒废了一样。
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一眼望过去,没看到一个人,狗窝也是空的。
训练馆里灯都没开,厨房里也是一片黑。
邹飏站在院子中间,有些茫然和?慌张。
“小飏?”吕叔有些吃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吕叔,”邹飏转过头,“就你……一个人?”
“啊,”吕叔笑了笑,“学?员都去新馆了,就我周末在这儿带带小学?员,平时?没有人。”
“……哦。”邹飏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训练馆。
虽然知道新馆要搬走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有一天旧馆会变成这样,但亲眼看到时?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陌生?滋味。
“你怎么……跑来?了?”吕叔问。
“我……”邹飏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是为了老?妈来?的,但跟一个男人讨论他和?自己妈妈的感情问题……对于?他来?说确实相当尴尬。
特别是吕叔现?在这个表情,明显就已经是先入为主以为他是来?找樊均的了。
“来?,来?,”吕叔招了招手,走进厨房开了灯,“坐会儿。”
邹飏跟着走进了厨房。
平时?烟火气满满的厨房,这会儿也清锅冷灶的,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就是有一种已经空荡荡了的感觉。
吕泽应该是不在这儿吃了,搬到新新馆那边儿去了。
樊均……看样子也不在这儿吃……
那他自己做吗?还是叫外卖?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跟吕叔一块儿?
狗呢?
伤怎么样了?
猫呢?
找到了吗?
邹飏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就跟眼前这个厨房一样,似乎很久没有运转过了,他刻意地?避开了很多跟那天有关的信息……
“喝饮料吗?”吕叔打开了冰箱。
“还有饮料呢?”邹飏笑了笑,看着冰箱里的东西,“我喝罐可乐吧。”
“都是……”吕叔顿了顿,拿了可乐递给?他,“樊均之前买的,就他总嘴馋,他……不喝的话也就没别人喝了。”
“哦。”邹飏的声?音都有些抖,赶紧抠开拉环灌了一口,把颤音咽了下去。
吕叔看着他:“小飏啊,樊均他……”
“叔,”邹飏咬牙打断了吕叔的话,“我来?是想问问,您……最近跟我妈联系过吗?”
“你妈妈?”吕叔愣住了,很快又有些着急,“她怎么了?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基本?都不接,只说想一个人安静一阵儿……她怎么了?”
“她……应该是有些情绪上的问题,”邹飏低声?说,“我发现?她在吃抑郁症的药。”
“什么?”吕叔一下站了起来?,原地?来?回倒了两圈儿,“怎么会?她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啊,她怎么会……”
邹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直,都想得挺多的。”
“她就是……”吕叔又坐回桌边,手在头上用力捋了两下,“钻牛角尖啊。”
“您知道我家地?址吗?”邹飏问。
“……知道,怎么?”吕叔说完赶紧又补充了一句,“知道小区位置,我去接过她,在小区外面。”
邹飏从包里拿了纸笔出来?,把自己家的详细地?址写了下来?:“叔,我不知道您现?在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
“我试试,我去一趟试试。”吕叔?*? 点着头。
“好的,谢谢叔。”邹飏说。
“哎,别这么说。”吕叔叹了口气。
邹飏捏了捏手里的罐子,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可乐,然后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那我走了,我晚点儿还有课。”
“好,好。”吕叔也站了起来?,“小飏啊。”
“嗯。”邹飏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