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愿慕将军,从此以后在云疆,天高海阔,鹏程万里。”她像过去那样,对他福身一礼,“云疆的百姓,日后就托付给慕将军了。”

慕怀安唇角微微漾起一抹浅笑。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沈灵犀面前。

“这是慕家家传之物,能调动祖父留下的暗桩,是祖父当年临终前留给我的……如今我身在云疆,日后恐也用不上了。”

“当初离京时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把它留给姑母,还请太子妃回京以后,代我将此物交给皇后娘娘吧。”

按说这种极贵重的东西,沈灵犀实在不该接手。

可她忖度着,慕怀安既在这种时候,开口相求,或许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毕竟,以慕家其他人如今的身份,想要与宫里的皇后联系,怕是比登天还难。

沈灵犀不再推辞,伸手接下玉佩。

拿到手才发现,玉佩只有她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头尾相连的双鱼。

这种尺寸的双鱼佩,瞧着确实不似男子用的东西。

“将军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慕怀安见她接过玉佩,笑了笑。

那笑容映着冬日的阳光,带着融融暖意,就连那双桃花目,也仿佛洒进了愉悦的光芒。

“那些暗桩只听玉佩主人的命令,若有事交代他们去办,只需将玉佩系在腰间,去京城最热闹的瓦肆走上一圈,自然有人会与玉佩主人接头。他们常年混迹在三教九流之地,有时候比官府的人,更好用一些。”慕怀安嘱咐道。

沈灵犀暗暗记下,心中虽然疑惑,皇后娘娘常年住在深宫里,这些暗桩怕是轻易也用不上。

却也不便多问,便道:“我都记下了,会一字不漏转达给娘娘的。”

慕怀安点了点头。

“珍重。”他轻声道。

清越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惆怅。

沈灵犀也朝他道了声,“珍重。”

慕怀安后退半步,朝她揖礼,转身大步离开。

载着楚琰的马车,在慕怀安离开以后,才缓缓朝沈灵犀驶来。

就在马车接近沈灵犀时,那些仍在地上啄着冰晶细末的鸽子,忽然好似受到什么惊吓似的,“咕咕咕咕”叫着,次第振翅飞离。

沈灵犀估算着马车与她的距离,再抬头看向那些鸽子,脸上的笑容,隐没在唇角。

这些鸽子不怕人,却怕楚琰身上的煞气。

有意思。

她颇有心事地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出神望着那些鸽子飞离的方向。

衔着冰晶的鸽子,飞的方向是大周所在的东边。

而那些被楚琰身上的煞气,惊飞的鸽子,却是在往云边城的方向飞。

这些鸽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只要找到它们的来处和去处,便能知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灵犀朝不远不近飘在马车侧旁的刘美人,使了个眼色。

刘美人意会,当即便让一个后妃的亡魂,跟着被惊走的鸽子。

沈灵犀见状,终于放平了眉眼。

她放下车帘,便见楚琰手里拿着案宗,可那双凤眸,却静静地瞧着她。

沈灵犀见状,忙将方才对于鸽子的发现,讲给他听。

可这一次,楚琰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沈灵犀说完许久,都不见他开口,只是拿眼睛瞧着她。

“殿下,是有什么心事?”

她喃喃轻问,下意识似乎觉得楚琰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但却有些说不上来。

“没有。”楚琰低眸,否认,视线又落在手中的卷宗上。

沈灵犀疑惑地眨眨眼。

是不是这几日,他太累了,精神有些不济?

他既说无事,沈灵犀也跟着坐好。

车厢难得陷入沉默之中。

楚琰轻揉眉心。

沈灵犀见状,婉转地轻劝:“听刘美人说,殿下这几日为了照顾我,一直没有休息好……殿下不如歇歇,我替你看卷宗吧。”

她说着,便将手里的玉佩,拿帕子包好,纳进袖中。

做完这些,正欲抬头去拿楚琰手里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