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媚打从心底里觉得满意。

又一个年轻帝王。

她可以和前世一样,陪着这个小郎君,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与他共掌山河。

只不过,这一回她要吸取前世的教训。

她要教导他成为一个明君。

唯有如此,江山才能稳固,她才能活得长久。

“你醒了?”

楚琰察觉到床榻上的动静,睁开双眸,微微坐直身,“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关切,那双漂亮的凤眸,写满深情,令太叔媚很是受用。

“妾身无事了。”

太叔媚伸手覆上楚琰骨节修长的手。

她揣摩着新婚燕尔的夫妻,应该会有的口吻,含羞带怯地道:“让殿下担心一夜,是妾身的罪过……”

楚琰眼帘微垂,目光落在那只毫无征兆下,主动覆上自己手背的手……

他指尖微曲,不动声色从她手心里抽出手。

太叔媚手下一空,诧异抬眸。

便见楚琰绷着俊脸,不悦地道:“昨夜你为何会私跑去圣山?你可知错?”

呦,还闹脾气了呢。

太叔媚只觉得好笑。

哄男人么,她最拿手了。

“夫君……”太叔媚颤声轻唤,两颊都染上两朵红云,“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可好?”

这声“夫君”,差点把楚琰送走。

他微不可见地沉了沉眼眸。

太叔媚并未察觉到异样,竟然再次伸出手,想要握住楚琰的手撒娇。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上楚琰的瞬间

楚琰袍袖一拂,往后退了半步。

“夫君?”太叔媚再次抓了个空,抬起一双媚眼,不解地看着他。

“你既醒了,我还想起有公文没处理,且先去忙了。”楚琰神色淡淡地道。

好似还在为她私跑出去而生气。

太叔媚眼中瞬间带上几丝委屈,“夫君,妾身都认错了,你还在生妾身的气,你是不是不疼妾身了……”

楚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做着全然违和的表情,只觉得多呆一刻都是煎熬。

他索性转身,抬脚欲走。

又似想到什么,顿住脚步,侧头问道:“墓室那口棺材和尸身,孤尚还让人严守在废墟外,你昨夜昏迷在里面,如今醒了,可想过打算如何处置里头的东西?”

太叔媚目光微闪,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那棺材和尸身,被人制成了阴邪的阵法,妾身昨夜虽然勉力将那阵法破解,可留着它们,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患无穷。还请夫君派人将它们连同那废墟都付之一炬,唯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楚琰的凤眸极快闪过一抹寒意。

“好,听你的。”他沉默几息,低声道:“等你身子养好,孤与你一同去处置。”

说罢,迈开步子,大步朝外头走去。

待他离开正殿,太叔媚捻了捻葱白的指尖,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她看向远远躲在大殿一隅的项舟,疑惑地问:“你说,怎地我一摸他的手,他就躲呢?到底是我露了破绽……还是此人,原就不近女色?”

第270章 起了疑心

“是你露了破绽。”

项舟两手交叠,飘到榻侧,浑浊的眼球幽幽望着她:“云曦从出生就是圣女,在云国享天神庇佑,万民敬仰,又得赞西皇后亲自教养,便是换了副躯壳,又岂会因一个男子两句斥责的话,而做出那等卑颜屈膝的姿态?”

太叔媚拧了拧眉。

“可我若不温言哄着他,如何能取悦于他,让他死心塌地听我的话?”她托着腮,愁闷地道。

“他方才应该是对你起了疑心。”项舟告诫道:“这两日,你且避一避他。你如今刚附身在这具身体里,魂魄尚且不稳,须得时刻将那玉坠贴身戴着,万不能摘下来。”

“他周身的煞气,不容小觑。若无这圣女代代相传的玉器,他身上的煞气极有可能会将你的魂魄弹出这具躯体,若果真如此,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经他这么一提,太叔媚伸出那只始终紧攥着玉坠的手,心有余悸地道:“难怪方才我一摸他的手,就感觉心脏直跳,我原还以为……”

“以为什么?”项舟睇着她,不悦地道:“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动了心?”

他嘲弄道:“娘娘还真是生来多情。”

太叔媚委屈地看着他,“我对他另眼相待,还不是因为他的皮囊,与你当年的风姿,颇有些相似。你知道的,我心中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