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任何人不得靠近殿门十步之内。”

殿内脚步声渐远,帘幕低垂,终于只剩下了太后与王公公二人。

她缓缓坐下。

“你素来心细,有什么看法,不必藏掖,直说便是。”

王公公压低嗓音。

“奴才斗胆说一句,若是真有这般厉害的火器,当年先皇驾崩那夜,又何至于束手无策?若早有此物在手,太后您又何须隐忍至今?这江山社稷,早该换主了。也不会让您在这后宫之中,白白忍气吞声三年之久。”

太后目光落在烛火之上,似乎陷入回忆。

“当年……是本宫太过自信,确是算差了一步。未曾料到,他们会藏得那么深,连这等利器都能瞒天过海。”

王公公见她松口,便又上前半步。

“太后,您可别忘了,皇上的心,始终在永寿宫那位身上。那女人虽然失势,可她一日未死,皇上对她的情分便一日未断。毕竟……当年,是咱们亲手把她儿子……”

太后冷笑着。

“那女人?一个失宠多年、形同囚禁的废妃,居然还敢打复仇的主意?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我不仅不怕她翻浪,我还等着她动手!”

王公公叹了口气。

“娘娘,话不能说得太满。眼下这局,可不只永寿宫这一头。还有别的隐患,比那女人更棘手。秦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先皇当年的死因,也一直存疑。老奴总觉得,太妃和皇上恐怕早就察觉了什么,只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太后脸皮一抽,脸色骤然发白“你……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有可能知道了?”

王公公低声道:“娘娘难道没发现,这三年来,太妃越来越按捺不住了?前些日子还借着给佛堂供香,接连三次请皇上前往奉先殿。话里话外,都在提先皇旧事,提起秦王的名字时,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避讳。。”

太后脸色一沉。

可王公公说的每一件事,都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大罪。

哪一桩都牵扯前朝旧案,哪一句都关乎江山易主。

她纵然贵为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终于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一个字都不能露出去!风声若走漏半句,我们全族都得陪葬!”

“等事成了,该烧的烧干净,该闭嘴的,一个都不能留话!”

王公公重重点头,眼中寒光一闪。

……

姜菀菀正蹲在池子边给小黄喂鱼。

它吃完条小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姜菀菀一边笑着摸它的脑袋。

门口的丫鬟跑来通报。

“小姐!外头……外头来了客人!是平西王的三姑娘和袁家大小姐袁时莎,她们已在府门外下了马车,说是专程来请小姐同去郊外踏青的!”

姜菀菀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这般好景,不出去走走,倒也辜负了这春光。”

之前袁时莎就多次邀她出游,这次干脆拉上了平西王的女儿,一起凑个热闹。

姜菀菀自然乐意答应。

三人同龄,又是自幼相识,情谊深厚。

姜菀菀向来不喜独处,如今有旧友相邀,心中自然欢喜。

袁时莎老远看见她,立刻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姜菀菀!可算出来了!”

“我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快上来,咱们一路说说笑笑,正好错过城门口的车流!”

“姜姐姐,快来这边,跟我一辆车!”

怀南王府的三位小姐也朝她笑着打招呼。

“这位莎莎妹妹啊,前天就在念叨要和姜姐姐同去玩,缠了我们足足几天。”

“可不是嘛,她自己不敢出来,偏要拉着我们一起凑热闹。”

“这丫头,胆小还爱凑热闹,真是拿她没办法。”

大家说笑着,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语。

姜菀菀心里微微一暖。

一行人说说笑笑。

车队缓缓驶出城门,朝着京城外的大草场出发。

袁时莎性子急,掀开帘子就往棚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