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各自上了马车,各自散去。

马车内,姚语嫣依旧是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眉眼中透出几分畅快。

“你们瞧见没有?那姜菀菀的脸色当场就白了。哼,让她也知道知道,在这京城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名门千金。她不过是个被人休回家的弃妇,竟也妄想混迹在我们当中,真是痴心妄想。”

一旁的金雨芳则微微蹙眉,声音低缓了几分,带着一丝迟疑。

“姚姐姐,你不记得了吗?姜菀菀她姑姑可是太妃。皇上自幼便由太妃抚养成人的,这份恩情极深,对她也是万分敬重,这份敬重可不逊于太后啊。”

姚语嫣冷哼一声,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怕什么?当初皇上不一样随便将她嫁进许侯府冲喜?说到底,皇上的眼里,也没把她当成个多要紧的人物。”

金雨芳听着这话,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反正这次我没能进宫赴宴,肯定就是有人从中捣乱。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消息,听说外面有人怀疑是太妃娘娘指使人做的……但我们家可从不曾得罪过她啊。”

话音落下,马车轻轻晃动,车厢内一片沉默。

姚语嫣笑着拍拍她肩膀,轻声道:“别担心,这事也并非完全无望。我母亲时常入宫探望太后娘娘,关系非同一般。到时候,让她引荐你一面,说不定还能让你进宫走一遭。”

金雨芳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姚姐姐替我想办法,我也盼着能有机会见识一下宫里的气派。”

说完便赶紧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

三人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气氛热烈起来。

眼见日头已经偏西。

三人在街口依依告别,分别朝着各自家中走去。

姚语嫣独自走了一段路,还未走到自家高大的朱红大门前,远远地便看见府门口站着四名身形魁梧的女仆。

她们个个站得笔直,神色严肃,手中还各自拿着一块厚重的木板子,看样子分外吓人。

她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猛地一紧,忍不住皱起眉头,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低声自语:“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她多想,府内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把她给我抓进来!”

“狠狠地打,直到她知错为止!”

那一刹那,姚语嫣的心猛然间一颤。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门前的地砖上。

她从小最怕的人便是这位亲爹。

父亲平日里性格沉稳又严厉,平时根本很少管他们这些孩子的事情,更不要说亲自过问家中的小儿女们犯了什么样的过错。

他整日沉迷于谈诗论画之间,常外出游山玩水,极少归家。

一年到头见面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别说辩解了,她连父亲为什么突然动怒都想不倒。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仆一把抓住胳膊,拖进了厅堂之中。

一走进正厅,姚语嫣立刻被眼前那阵仗吓得愣住了神。

只见厅堂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条形板凳。

而在正厅高处,她的父亲姚国公正坐在主位之上。

他的面容阴沉,眉心紧紧拧在一起,满面怒火几乎都要从眼睛里迸出来。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就听得父亲猛地站起来,一拍桌案,声如洪钟般咆哮道:“今天不把她打得皮开肉绽,看我怎么治她这不成体统的性子!”

话音刚落,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叫一声“爹”,便被人按倒在那条硬邦邦的板凳上,重重鞭子已经打了下来……

“啪啪”两声脆响,姚语嫣疼得大叫起来。

皮开肉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她只觉得胸口一股热气往上涌,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昏厥。

姚国公怒吼道:“还让她喊?不想活了吗?堵住她的嘴!”

仆人们吓得一哆嗦,立刻有人冲上前去,将一块沾着灰尘、散发着霉味的脏布塞进她嘴里。

这块布不知用过多少次,上面还残留着血迹,气味刺鼻,让她的胃部一阵翻腾。

接着又是几棍落下,力道比之前更重。

木棍夹带着风声砸在她的脊背上。

“啪!”

姚语嫣痛得眼泪直流,身子像火烧一样滚烫,却哭不出声来。

她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呜响。

脸都涨成了紫色,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