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重复问了几遍,声音都有点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说那个姜家的丫头……居然真把柳侍郎的宅院给买下了?还是那种规模那么大、占地那么广的大宅?”

许承宣被她这么一嚷嚷,皱紧眉头,一脸烦躁地挥了挥手。

“娘,你就别提这件事了成不成,我现在一想起都心堵。”

侯老夫人这才略显缓过神来,但嘴上仍然惊讶连连。

“那得花多少银子?整整三万多两,快到四万了吧?”

一旁站着的老仆忍不住小声补充了一句。

“奴才听说总共花了三万五千两左右的银子,其实按市价已经便宜了不少。而且……据不少人私下评价,这房子能落到她手里,价格的确很划算。毕竟那地段,可是寻常人都不敢动心思的地方。”

侯老夫人的娘家同样是世代为官的大家族。

对于柳侍郎这座宅邸究竟价值几何,自然是心中有数。

她深知那样的宅子不仅是居住之所,更象征着地位与财富。

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叹气说道:“那姜菀菀竟然手头有这么多银子……这可是柳侍郎的旧宅呀!哎呀……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许承宣登时变了脸色,怒声喝道:“让你别提她,你怎么还提!现在我们已经分开了,她要怎么花钱、花多少银子,都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老太太眼眶一红,语气里充满了埋怨。

“都怪你!当初怎么就不肯把她留住!放着这样一个家底殷实又精明能干的媳妇不要!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把你爹当年收下的嫁妆一件不落地全扣下来!别说皇帝亲自来问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咱们也不能还!”

嘴上虽说得好听,可她心里也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说说解气罢了。

当初夫妻俩闹和离的那时候,连皇帝都是一边倒地维护姜菀菀。

哪敢真说什么扣嫁妆?

正在母子二人各自心情沉闷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厮急忙奔进院子,嘴里直呼:“侯爷!侯爷!外面又出了一件大事!”

话都没说完,人就已经跌进了门内。

许承宣本就一肚子火气,此刻更加皱紧眉头训斥。

“又是什么事?成天咋咋呼呼的。”

他显然有些烦躁不堪。

那仆人喘着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低声禀报。

“回侯爷的话,刚才小的奉命出去帮您买笔墨,路上经过东街,正好瞧见盼巧姑娘在带人整理之前咱们府里卖掉的那个铺面。”

“什么?!”

许承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从床榻之上弹身坐起,脸色顿时大变,语气激动得都有些颤抖起来。

“你说清楚一点!哪个铺面?是原来的那间吗?”

那小厮赶紧点头。

“千真万确,小的绝不敢欺瞒侯爷。我刚刚还在门口和盼巧姐姐说话了,她亲口告诉我,那个铺子是少夫人让买下来的。”

稍顿了顿,继续小心翼翼地说。

“而且听说是要招一个女学徒呢,每月给一钱银子工钱,吃住全部包下来。”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空气也被抽走了。

许承宣坐在床上,耳朵嗡嗡作响,脑海中一时转不过来。

她怎么会又回来买下了那个铺子?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

而坐在另一边的侯老夫人更是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

而站在一侧的小厮一看这两位主子的反应如此异常,心里也开始打鼓,哪里还敢讨赏钱。

低着头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索性转身拔腿跑出门外。

半天过后,侯老夫人有气无力地开口。

“那些铺子……都是她亲自买下来的?这怎么可能!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哪来这么大的财力?”

她靠在椅背上,面色苍白。

许承宣脸色难看极了,双目紧盯着手中的一纸账册。

他猛地把账册摔在桌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她这是成心冲着我来的吧!”

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