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一次放下,都觉得心有不甘。
礼物还要托人送,送过来还要告诉她十分贵重。
容伽南是真的想送她生辰礼么?
黎檀栖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将礼物拆了。
当打开的那一刻,她稍微被吊起来的心瞬间平静。
一张卡片。
上面就写了四个数字,2218。
国贸2218。
黎檀栖将这张卡片攥在掌心,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这张纸碎尸万段。
可若这么做了,往后对峙时,连证据都没有。
她看着黑底的卡片,推开窗,捏着卡片的手在高空中晃了晃,颇有一股想要扔掉的冲动。
当感性和理性相互挣扎,她用法治战胜一切。
高空抛物违法。
哪怕是一张小卡片,万一伤到人了呢?
她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安抚自己,最后起身,穿着柔软的一次性拖鞋往外走。
陆莘也去休息了,她蹑手蹑脚推开大厅门。
清透视线突然和靠在墙边睁开眼的林瑾责对上。
他居然还在?
黎檀栖忽略他,调了个方向,避开晚宴的人,从安全通道走。
林瑾责紧跟着不放。
直到,22楼的保镖将他拦在门外,“包场,不能进。”
黎檀栖得逞回眸,含笑的双眼扫过他,最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
容伽南的手下,每一个都很好用。
有时候,她也想向他私下里请教驭下之术。
2218。
黎檀栖轻轻敲门。
柏原赶紧将人请进来,抱着一堆资料离开,最后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
一气呵成。
黎檀栖站在玄关处,头顶的灯将她整个人照得愈发温润。
她踩着小棉拖鞋一步步往前走,越过岛台,来到沙发待客处。
容伽南就坐在沙发中央。
他半陷在沙发里,背脊却挺得笔直,像株被精心修剪过的雪松。深灰西装裤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一只手随意搭在膝头,骨节分明的指尖轻叩着真皮面料,发出的声响都带着章法。
落地灯的光斜斜落在他肩头,将侧脸的线条勾勒得愈发锋利。他眼帘微垂,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明明是放松的姿态,却自带不容置喙的矜贵气场。
黎檀栖看得喉咙一紧,呼之欲出的话语在喉间反复滚过,却又难以开口般,在沉默中消散。
她什么也没说,朝旁边的沙发上一坐,脊背挺直,气质绝佳,就是不曾朝他看一眼。
“不说话?”
他开口时,嗓音像浸过陈年酒液,低磁醇厚,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质感,漫过耳畔时,像有温热的水流轻轻淌过。
黎檀栖,“容先生想听我说什么?”
“你违约了。”
她这几日都不在,约好的“哄睡”也随着她的不在而冷下来。
这的确算她失约了。
可是……
“什么约定?我怎么听不懂呢。”
他们可没签什么协议,口头上的约定就当她忘了好了。
反正她不认,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黎檀栖,那晚喝醉了闹着要我哄睡的是谁?”
是她,可那又如何。
证据呢?
凡事讲究证据。
她正欲开口否认,就听见他预判性地堵住她的路,“柏原正在调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