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涞这么快就闭店了吗?
她正想着要打电话问问辛涞现在在哪儿,门店又开了。
看到熟悉的人站在眼前,黎檀栖朝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像熬了几场大夜一般,面色很差,“外面冷,檀檀快进来喝碗姜汤。”
黎檀栖进来时看到店铺空空的,什么都打包好了,就等着被人搬上车。
她坐在熟悉的位置,接过他手中滚烫的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想到他过几天就要走,忍不住问,“辛涞,为什么不等这个除夕过完再走?我们一家人还可以团团圆圆地吃个年夜饭。”
“檀檀想我留下来吗?”
“我想,黎女士想,阿嗲阿婆也想,辛涞,我们是一家人。”
时辛涞的户口本虽然是单独一本的,可他从小就在黎家长大,是黎檀栖唯一认可的哥哥。
“檀檀,我得走了。”
他姓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却见证了她的成长,和她关系密切。
天之骄子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在时辛涞眼里,哪怕容伽南很爱她,他也不敢赌,他会不会因此和她有嫌隙。
更何况,他曾经也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现在的钱包里也依旧是她当年的照片。
只是,后来的爱,只剩哥哥对妹妹的呵护。
但爱过一个人会很明显,哪怕藏得好,也经不住蛛丝马迹地追捕。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他不敢赌,不想因此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见面的次数。
他要飞往巴黎,继续追求他的时尚。
黎檀栖,“辛涞,你还回来吗?”
时辛涞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琉璃眼,“檀檀,我不想骗你,我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来,学习的路上很艰苦,我想要静下来好好学。”
黎檀栖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好决绝。
一出去就是好几年不回来。
甚至他之前还说,
只发消息就好,他看到了会回。
他们之间的距离横跨整个大陆。
“你走吧,你最好别回来了,以后我被容伽南欺负,就叫我被他欺负好了,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只能每天晚上抱着被子自己偷偷委屈地哭。”
“不对,我还有个弟弟姜卓,姜泰宇一直想让我帮衬他,等我和容伽南结婚的消息一公布,我又嫁在京城,姜泰宇还不得让我低声下气去求容伽南帮忙,我能怎么办,我又没有哥哥可以帮我,我只能答应他低声下气地………”
“檀檀,”时辛涞打断她,
她这张嘴,从小到大就没饶过谁,知道怎么说才最刀人心窝子。
“别求他,别受他的气。”
黎檀栖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心疼他,语气软了几分,
“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做,阿嗲会难过,他从小就把你当成最得意的门生培养,就算你选择了设计这条路,没有接替他的衣钵,他也支持你,理解你,鼓励你。”
“我也会很难过,我见你的第一面,黎女士就说辛涞是她为我请回家的哥哥,但是他现在却要和我断绝关系,远走高飞,他肯定嫌我是个麻烦精,不想理我了。”
“不嫌弃你,不会不理你,不会让他有机会欺负你。”
黎檀栖,“那你告诉我,你一年到头回家过年吗?我们还是你的家人吗?”
“回,我们是一家人。”
黎檀栖终于又笑了,仰着头将所有的眼泪擦去。
她并非想束缚时辛涞,而是,打心里,就将他当成一家人。
一家人怎么可能好几年在外面学习不回家,甚至还要减少彼此之间的联系。
他们做不到。
黎家人口单薄,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真心真情。
所以每一个家人对他们来说都非常重要。
他们很珍惜每一份家人之间的情谊。
“檀檀,你是最懂如何让我心软的。”
黎檀栖轻眨卷翘的长睫,里面含着狐狸得逞的笑,又让人生不起气。
她一语道破关键,“辛涞,是你明明也放不下我们。”
好几年不和家里联系,对他来说也不可能做到。
黎檀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好几年都不回来,但她知道,辛涞一定也不愿意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