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漫进半开的落地窗，黎檀栖靠在书房那张深棕色的真皮沙发里。

丝质睡袍是月光般的银灰色，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小片细腻的锁骨，像只慵懒的猫。

妮娅立刻赔了一声，“抱歉檀檀，我不知道你在休息。”

“没事的妮娅，坐吧，”黎檀栖起身，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为了克林特家族的事来的，檀檀，实在抱歉，我昨天没能阻止艾萨克斯，差点酿成大错，我……”

黎檀栖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轻轻推过去，“妮娅，这件事不会和马列家族牵上关系。”

闻言，妮娅似乎微怔了下，“檀檀，这件事是我答应给你交代的，昨晚克林特先生已经答应当面道歉，只是没想到艾萨克斯会做出那种事……艾萨克斯交给你处理，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放过克林特家族？”

她想求情。

“妮娅，”黎檀栖静静地喊她的名字，

“若克林顿家族真的无辜，昨晚就应该到这座私宅前道歉，而不是等一切结果落实，才找你来当说客。妮娅，不要让自己的善良被人利用，那很愚蠢。”

第72章 替身

目送妮娅离开，陆莘捧着小蛋糕进来。

怕她和妮娅谈完心情不好，特地准备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需要，黎檀栖依旧神色如常，甚至状态比刚睡醒的时候好多了。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替别人求饶的人，”

“妮娅是高端的猎手，精明的领头羊，”黎檀栖淡淡扔下这句话，便拿起旁边的红丝绒蛋糕，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弱势一方的身份入场。

从妮娅走出这座私宅起，艾萨克斯的事情不会牵连马列家族。

她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她在演戏，给黎檀栖背后的贺潼玥看。

并且，克林顿家族消失后，很快就会有新的家族补上来。

克林顿是马列太太选的家族，现在，妮娅已经是马列家族实际上的掌权人，新的家族，她自然会挑选符合她心意的。

培育她的势力。

这是家族更新迭代不可避免的。

老一辈留下的势力，效忠的根本不是新一代的继承人，而是上一任掌权者。

*

昨晚贺潼玥应该很忙，忙到今天下午才将资源打包发送过来。

黎檀栖最信任的人，除了黎女士便是贺潼玥，她没多看，直接将资源转发给了容伽南。

【黎檀栖：好好学，下次见面检查你的技术，不过关就……】

【黎檀栖：［打你JPG］*1】

而那边。

整间会议室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矜贵，深棕实木长桌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天花板垂下的水晶吊灯，细碎的光粒在桌面流转，十二把意大利真皮座椅沿着桌沿排开，椅面挺括得没有半分褶皱。

这一场在西欧开设的重大会议，每一位出席者都是各个地区的代表，数十个国家地区，桌面上却摆着中式碧螺春茶。

足以见得，这一场会议的主导是谁。

会议休息时间收到消息，容伽南面不改色点进去。

大大小小几十个视频，从封面就能看出多么涩Q。

容伽南退出去。

【容伽南：？之前不满意？】

那边也很快的回了消息。

【黎檀栖：我怕你经验不足】

【容伽南：都要实践？】

黎檀栖看着他丢过来的四个字，一时之间摸不准他是不是嫌多，或者嫌弃太难。

她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不是这个道，所以这件事，要她主动是不可能的。

只能交给容伽南。

于是，黎檀栖回了他一句话

【经验不足自然是多多益善，学会了就不用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黎檀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她握着手机的手背上，腕间那只细巧的檀木手串随动作晃了晃。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在给学生布置作业，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知的理所当然。

可想到对方是容伽南，有一股莫名的感觉萦绕在心尖上。

就像是，初春化雪时顺着屋檐往下淌的水，一滴一滴，敲在青砖上，也敲在嗓子眼，让呼吸都变得黏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