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致文没有回答她,反而抬手攥着贺知云的手,将人拉到了圆桌边,替她拉开了椅子,“坐。”
还有外人在场,贺知云只能坐进他旁边的位置。
侍应生上好菜后,空气里有过片刻的沉寂。
“其实,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苏若筠没有顾忌着旁边的贺婧容和贺知云,撩起眼皮,目光投向站着对面的祁致文,直接回怼道:“谁跟你是自家人。”
“你是苏明砚妹妹,我和他是中学同学,也算是我妹妹,你也算是知云的妹妹,那更是我妹妹。”
圆桌上高低错落地摆着几瓶酒,祁致文随即伸手,从桌上拿起一瓶威士忌。
“为了给妹妹赔个不是,我干了这瓶!”
话音刚落,他拧开瓶盖,眼睛都不打一个转,仰头将整瓶酒一饮而尽。
当空酒瓶被重新放上桌面时,苏若筠瞟了眼酒瓶上的标签,麦卡伦700ml、40%vol。
一整天,祁致文做的事儿,显然道歉的诚意十足。
“……祁总的歉意我收到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说着,苏若筠举起手边的酒杯,遥遥冲他示意。
……
饭局结束是在晚上八点,四个人心思各异地吃完这顿饭,苏若筠和贺婧容提前离场,包间只剩下这对前妻前夫。
祁致文瞅着贺婧容和苏若筠离去的背影,等到包间门合上,倏然发问:“你把我们离婚的事情,告诉婧容了?”
第47章 你和霍景城不是在交往吗?
两人当初离婚的时候,约定的是‘离婚不离家’,所以离婚这事儿自然而然也不能告知其他人,而上午苏若筠能说出他离婚的事情,肯定是贺婧容跟她说的。
贺知云漫不经心地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低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着。
祁致文拧着眉,转过头来,脱口而出:“当初不是说好”不要跟家里人说的吗?
听见他开口,贺知云将手机按成黑屏,随手丢到圆桌上,语调带着几分嘲讽,开口径直打断:“怎么,祁律还怕离婚丢人吗?”
其实也不是贺知云主动告知的贺婧容,是某天,贺知云让贺婧容去她家找了份文件,刚好就看见了放在抽屉里的一本离婚证。
“你”
她接着又道:“况且,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借着我的名头,让婧容把若筠约出来,你到底干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祁致文瞬间泄了气,有些心虚,往后靠上椅背,声音也没了底气:“我不知道她的身份,还以为老三想包/养她。”
相识相知多年,又经历过三年婚姻,贺知云对祁致文的脾性了如指掌,结合吃饭期间说过的话,她端起红酒杯的手蓦地一顿,一语道出:“所以,你拿着支票去了茶馆?”
祁致文有气无力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抬起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猛灌了几口,清凉的水流滑入喉间,将口中的辛辣与胃里翻涌的酒精一同压下。
贺知云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冷笑一声,“祁致文,你可真是‘厉害’啊。”
随后,她抬手,姿态优雅地将酒杯送至唇边,浅抿了一小口,评价道:“今天这事儿,说到底也是你自己活该,就算若筠不是苏家人,你也不能拿一张支票去侮辱人,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骨子里的倨傲……”
包间里只萦绕着贺知云的轻柔嗓音,却始终不见祁致文开口回应。
贺知云察觉出不对劲,下意识地转过头,入眼便是祁致文毫无血色的面容,左手握拳抵在唇边,指节泛白,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右手攥着矿泉水瓶,瓶身早已扭曲变形。
她皱着眉,试探性地询问:“你……没事吧,祁致文?”
祁致文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下一秒,他再也克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满肚子的酒水夺口而出,酒水中还混杂着一丝血液,刺鼻的酒味儿瞬间在包间里肆意弥漫开来。
……
另一边。
“……你和霍景城不是在交往吗?”一整晚下来,贺婧容还是晕头转向的。
苏若筠双手按在贺婧容的脸颊上,轻轻一捏,小巧的唇瓣瞬间嘟成可爱的金鱼嘴,“宝贝,我哪有说过这话?”
“唔唔唔唔唔唔~(我还以为你们俩家是准备联姻了)。”
利益驱使的结合往往暗藏玄机,不到板上钉钉的那一刻,消息绝不会轻易泄露,更何况涉及军/政/商三界的世家大族。
苏若筠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没有,你想太多了。”
为了转移贺婧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纠结这件事,苏若筠故意岔开话题:“你和你男朋友和好了吗?”
果然,贺婧容瞬间忘记了原先的话,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回答说:“差不多。”
“上次为什么要分手?”苏若筠也有点小好奇。
贺婧容细眉微蹙,软声软气:“他说我跟李里的表弟走的太近了。”
李里的表弟?
苏若筠眸光闪动,“那你怎么说?”
贺婧容摇头晃脑:“我说小表弟只是让我帮他画张肖像画啊。”
见状,苏若筠轻轻摇头,嘴角溢出一抹无奈笑意,老男人怕在感情里争不过小奶狗,偏偏这丫头都没看出来。
……
总医院急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