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也拍上霍景城的右肩。

霍北樾进军区多年,不像霍景城只待了短短的两年,手劲大,一掌下去,霍景城感觉自己的内伤都快被拍出来了。

他轻咳了两声,不敢再招惹霍北樾,随即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走出栅栏门,脚步变得不紧不慢,苏若筠正和宋韵文站在车旁聊天。

女孩神色乖巧有礼,笑意盈盈,像五岁时,脑袋两侧扎成垂耳辫的那个飞天垂耳兔,不似跟他在一起时,那般‘张牙舞爪’,像个见他就咬的小狮子。

细微的脚步声传至宋韵文的耳里,她抬头循声望去,本以为是侄子,没想到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眼下当着苏若筠的面儿,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只能笑着说:“老三来了,那就不再留你了,下次要是有空常来家里做客。”

苏若筠笑得眉眼弯弯,应了声“好”。

见佣人把茶具从奔驰的后备箱搬下来,她不放心地走过去盯着。

趁着她往轿车后备箱走去,宋韵文低声朝着霍景城问了句:“怎么是你,老二呢?”

说着,她往院子内瞟了眼,试图找到霍北樾的身影。

霍景城也顺着她的视线方向,随意地扫去一眼,只见院子内已无人影,又不着痕迹地黑了把自家二哥,嗓音端的是漫不经心,“到屋里拿上车钥匙,又后悔了,不肯把人送回家。”

闻言,宋韵文拧着眉,随口轻斥了句:“老二也真是的。”

没看见霍北樾,她扭回头,收回视线,看向霍景城,叮嘱道:“你可得把人女孩子安安稳稳地送到家。”

“放心吧,宋女士。”霍景城将钥匙扣缠上骨节分明的指间。

佣人将茶具放上了霍北樾的那辆悍马。

苏若筠朝着宋韵文弯了弯嘴角,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站在驾驶座车门旁的霍景城,眨了眨眼,弯腰坐进副驾驶座。

霍景城朝着宋韵文点头示意后,也坐进车内,伸手扯过安全带扣上,发动引擎。

悍马驶出泊车位,平稳地朝大院外驶去,大院门口站岗的几个士兵齐刷刷抬手敬礼,一路目送。

车子经过几个减速带时有些颠簸,苏若筠回头看了眼后面,后备箱里的茶具都是瓷做的,易碎,她担心会摔坏,忍不住开口叮嘱道:“你开车开慢点儿。”

“怎么?”

精瘦分明的指骨随意搭在方向盘,霍景城分了一个眼神斜乜她,牵扯了下薄唇,知道苏若筠是担心茶具,却依旧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想跟我多待一会儿?”

他嘴上虽这样说,但脚下还是松了松油门,悍马的车速明显下降。

“……如果自恋是种病,你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

第113章 你本就是那无解之毒,却偏偏成了我唯一的解药……

静默了片刻,苏若筠一脸真诚,‘真心诚意’地说出这句话。

须臾之间,在密闭的车厢里,霍景城的声音幽幽弥散开来,“这病,只在你面前犯,你是医我的药吗?还是说,你本就是那无解之毒,却偏偏成了我唯一的解药……”

“……”苏若筠。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莫名有股低音炮的味道,话却越说越离谱,苏若筠也越听越觉得羞耻,想不出他一个男人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干脆扭头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窗外倒退的风景。

此时的时间已经将近傍晚六点,天际铺起了黑幕。

马路牙子边的绿化带,月季已经‘退场’,六月份花坛的主角是萱草花,橙红,明黄,翠绿,亭亭青茎,尽情地舒展曼妙的腰肢,风一吹,花枝颤颤巍巍,轻盈、玉立,活泼又明艳。

见状,苏若筠抬手,降下了副驾驶座的车窗,轻柔的微风源源不断地灌了进来,耳侧散落下的发丝也随着风吹起,她自顾自地欣赏起了城市维护/建设税。

此时正值晚高峰,悍马在车流中艰难地挪动,走走停停,也应了霍景城的那句“久待”,没个把小时,怕是到不了苏若筠的公寓。

车子驶上立交桥,随着车身平稳地抬升,城市中一端的高楼大厦的灯火在两个人的视野中渐次铺展。

霍景城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前方的车流,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开口询问苏若筠住在哪里。

“你不知道?”闻言,苏若筠扭回头,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惊讶。

毕竟霍景城能这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的公寓住址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应该知道吗?”霍景城神色坦然自若,淡定地反问。

“你想查不是很轻松?”苏若筠丢出一句话回去。

霍家位于金字塔顶端,霍景城要是想知道她的信息,即使是她是苏家人,只要有心,也能查个七七八八。

更何况,这些身居/高位的世家子弟,向来喜欢把别人摸的透底,总热衷于把别人的底细探查得一清二楚。

自己可以遮遮掩掩,几本/护照,几个/身份随意切换,但其他人却容不得半点含糊,必须‘干干净净’,更有甚者,连十八代祖宗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闻言,霍景城轻啧了声,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像是那样子的人吗?”

苏若筠微努唇角,一双澄澈明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随即,她在中控屏上输入自己公寓的小区名,静谧的车厢内响起导航播报声“现在为您导航”。

导航设置成功后,苏若筠只听见车厢内骤然被一阵低哑的男嗓‘包围’,像是在指控她一般。

“你污蔑我,给我道歉。”

外面的风有点大,苏若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听清了,还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霍景城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污蔑我,给我道歉。”

苏若筠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为了一点事便揪住不放,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但她还是收敛了神色,正经地开了口和霍景城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