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若鸣被气狠了,喉间腥甜涌上,直接吐了一口血!

刘长寿心疼的不得了,想要触碰梁若鸣,胳膊刚伸出去,便被衙役一记闷棍敲在手背上,痛得惨叫连连!

穆青澄无语至极,“真是病得不轻!”

金则圣为郭夫人施针结束,又过来给梁若鸣诊脉,完毕,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梁若鸣喂了颗药丸。

这种时刻,劝人少生气、莫动怒,都是浪费口舌。与其日后郁积于心,倒不如早些发泄出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莫过于此。

郭夫人很快便醒了过来,她依偎着郭媛可,无声恸哭,泪流不止。

穆青澄温声询问:“还好吗?还可以继续吗?”

郭夫人没有犹豫,坚定地点了点头。

穆青澄即道:“郭宣,你说郭夫人被下药设计后没有起疑心,我看不尽然。否则,她便不会因平平的虎牙而惊慌失措了。”

郭宣一怔,扭头盯着郭夫人,眼神阴恻,“贱人!你当时没有神志不清,你是认出了梁若鸣,将计就计,故意同他苟合的吧?”

“混蛋!”郭夫人恨得连嘴唇都咬破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无耻吗?我确实生了疑心,因为我清醒后,闻到枕头上有甘松香的味道,并非你常用的苏合香,而我和梁若鸣相看过后,曾赠予梁若鸣一个装有甘松香的荷包!且那日,家中恰恰只有梁若鸣一个外人!但是,没有证据的猜测,我如何敢说出去?”

“郭宣,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你怕是全天下第一人!”

郭夫人一口气说完,由于心情激荡的厉害,整个人都在战栗,但她决然又勇敢的当众宣布:“郭宣,我们和离!”

梁若鸣一直是避开郭夫人的,听闻此言,他倏然望了过来,眼中涌动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郭宣恼羞成怒,斥骂道:“你休想!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死,也得埋进我郭家的祖坟里!”

“畜生,你不配!”

郭夫人一把推开郭媛可,欲扑上去跟郭宣同归于尽,但穆青澄拦下了她,且唤回了她的名字,“张元琅,你的诉求,会有人替你做主的,你不必理会他。”

“真,真的吗?”张元琅死灰般的瞳孔,终于泛起了亮光。

穆青澄将目光投向宋纾余,口中应道:“我尽力而为。”

宋纾余不遑多想,点头应允了下来。

很快,派去搜证的捕快回来复命,依据郭媛可所言,确实找到了符合平平脖颈勒痕的绳子。

周春派出的人,也及时传回了调查结果,从瑶池阁到偏殿,再到寿康宫,每个地方都寻到了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宋纾余所述行踪属实。

梁若鸣靠不上了,穆青澄便跟季越索要了另一证物翡翠平安牌。

她先让郭宣自述了一遍杀害平平的全过程,细节均与林阜和郭媛可所述相同,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平平之所以会进宫,是听信了谎言。郭宣说,郭媛可即将被皇帝处刑,临死之前,想要见一见双生姐妹。

关于郭宣分别以林陵、林阜为棋,威胁兄弟二人为已谋事,郭宣也供认不讳。

“那么,现今只剩下了两个问题。”

穆青澄道:“第一,攥在平平掌心的翡翠平安牌,来自何处?宋纾余当日说,这块儿属于他的翡翠平安牌,早在三年前便丢失了,而宋纾余和平平素昧平生。你说,它怎会在平平手里?”

“杀人案我已经认罪了,何必还要纠结其它?”郭宣眉头紧拧,避而不答。

穆青澄不置可否,“你不会以为,案子审到这儿就结束了吧?第二,你威逼林陵潜入京兆府毒杀柳长卿、哑巴杀手、林川的目的何在?受何人指使?”

郭宣面色一凝,闭口不言。

见状,穆青澄扯唇轻笑道:“郭宣,若我推测无误,你在玉酿阁犯下的罪行,报复梁若鸣,只是你的目的之一,更为关键的,是为了完成毒杀柳长卿等人而抛出的鱼饵!”

第408章 结局(77)

郭宣知道自己漏洞颇多。因为时间紧迫,匆匆成事,他的部署不够周全,谋算不够严谨,但只要太后拖住穆青澄,在有限的时间里,他的赢面便会很大。

殊不知,他开局便输了。

宋纾余是智者千虑,走一步算三步,提前布局、入局,乃至破局;穆青澄是谋定后动,见招拆招,心智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二人强强联手,他是半分胜算也没有了。

然而,明知再做任何挣扎都是无意义的行径,但有些话,却终究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不能,亦是不敢!

所以,郭宣闭上了眼睛,决计不再言语,任凭处置。

宋纾余提步上前,唇角噙着莫名的笑,“穆师爷,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翡翠平安牌遗失在哪里了。”

“哦?”穆青澄扬了扬眉,“请宋大人详述。”

宋纾余散漫的眸光,投向左前方的鸾凤御驾,皇帝眼里多了抹兴味,太后神色愈发紧绷,隔着十几步远,宋纾余都能感觉到她逼人的杀气!

“三年前的中秋日,太后娘娘召我祖母入宫共叙天伦,我陪祖母前往寿康宫请安。太后娘娘宽厚,赐宴给我祖孙二人,并且令掌事嬷嬷代为尽孝,侍奉祖母。我呢,生怕祖母不自在,想要亲自照顾祖母,那掌事嬷嬷便同我争抢,结果无意间洒了我一身酒水,太后娘娘见状,替我备了新衣让我去后殿更换,又不巧的是,途中,有太监来报,说是祖母身体不适,催我即刻赶回,我心中着急,匆忙系好衣带离去。之后,在出宫的马车上,我便发现随身佩戴的翡翠平安牌不见了。此事,我祖母可作证。”

随着宋纾余的话音落下,立在太后身侧的嬷嬷,即被惊恐裹挟了身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状,宋纾余笑容淡下,“嬷嬷,你是自己滚过来招供呢,还是本官亲自去请你?”

嬷嬷大惊,仓惶望向太后,然而,太后横了她一眼,道:“你也是哀家跟前的老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清楚吗?”

“是,老奴明白的。”嬷嬷渐渐镇定下来,眼底的希望也随之沉没。

穆青澄负手身后,淡淡开口:“秦槐背主作恶,太后娘娘推卸责任,将自己择了个干净。难不成,同样的事件,太后娘娘又想上演一次?”

太后眉宇一沉,“大胆!小小师爷,胆敢构陷哀家?”

“是不是我的祖母,太后娘娘的嫡母,亲自过堂指证盗我翡翠平安牌的主谋,才不算构陷?”宋纾余冷声质问,彻底撕下了最后那一丝虚假亲情。

太后倏然起身,“宋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