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除夕的事儿,你别忘了啊。”宋纾余追在后面提醒。

穆青澄“哦”了一声,便健步如飞的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先安排帐房先生和张主簿去北监办理释放沈坼的手续,然后赶去客院面见白老爷。

果不其然,才刚到门口,便听得屋里传来了吵架声!

“你是个姑娘,伤成这样,日后还怎么找婆家?待过了年,养好伤,你便跟爹回家!”

“呵,嫁人?万一我跟娘亲一样,也瞎了眼,嫁了个负心的渣男,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知知!”

“反正,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就是要当捕快,就是要做自己的主,活出自己的人生!”

“知知,你可以不嫁人,爹可以养你一辈子,爹也没想逼你,只是……知知,爹只有你了,看你伤成这样,险些丧了性命,爹心疼啊!”

看到白老爷心痛落泪,白知知也红了眼睛,她缓缓收起那些尖锐的刺,温声说道:“我自己选的路,我会坚持走下去的。我相信,娘亲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我的。”

白老爷沉默了许久,终是发出一声叹息:“好吧,爹劝不了你,就只能搬来京城陪着你了。”

“你……你不管家了?你爹娘,你们白家那么多人,你全都撒手不管了?”白知知错愕不已。

自从白夫人死后,白知知便同白家人决裂了,再不肯叫一声祖父、祖母,连他这个亲爹,她也不叫,一口一个白老爷,或者渣男。

白老爷伸手抚了抚白知知的脸庞,满眼疼惜,“家里奴仆众多,他们不缺人照顾,但我女儿身边没人,我这个做爹爹的,哪能放心得下?”

“你……”许久不曾与父亲这般亲密触碰过了,白知知有些别扭,她偏过了脸,撅了撅嘴巴,“你别以为我会感动,会原谅你,我发过誓的……”

白老爷苦笑道:“爹爹没脸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你,爱护你,让你娘在天上也能安心些。”

提起白夫人,白知知的泪珠,便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滴落,伤心的不能自已。

白老爷心痛如绞,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以及安慰自己。

穆青澄听到这儿,不禁怅然一叹,抬手叩响门板。

很快,白老爷前来开门,见到穆青澄,白老爷面上现出明显的喜色,“穆姑娘!”

穆青澄行了一礼,微笑问安:“许久不见,不知白老爷可安好?”

“托穆姑娘的福,一切安好。”

“知知呢?”

“在屋里呢,进来说。”

穆青澄刚进内室,白知知便像个孩子似的,朝她伸出了双手,小脸上盛满了委屈,“穆姐姐,要抱抱!”

“抱抱可以。但是,不许再哭了啊。”穆青澄无奈轻笑,走至床边,任由白知知将她抱了个满怀。

看着这一幕,白老爷难免心酸,他何时才能挽回女儿的心呢?

“知知,今儿是除夕,我让厨房备一桌年夜饭,你们父女二人好好过个年。”穆青澄抚上白知知的后脑勺,唇畔扬着笑,“我呢,须得跟大人回国公府陪老夫人吃饭。你伤没好全,我不敢带你去,万一吓着老夫人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瞧到白老爷高兴的眉眼,白知知鼓了鼓腮帮子,哼唧道:“穆姐姐真是煞费苦心,找了个我不能拒绝的理由。”

“呵呵,是借口,也是事实啊。”穆青澄在床边坐下,笑意盎然。

白知知叹了口气,“好吧。穆姐姐放心去吧,别担心我,我跟我这个渣爹吃顿饭,也还能忍受。”

闻言,白老爷非但不生气,反而朝穆青澄抱了抱拳,感激地说道:“多谢穆姑娘了。知知信中所问之事,我不知作何用处,但想必很重要,便来京一趟,打算亲自同你说说。”

第269章 无头女尸(57)

令穆青澄惊喜的是,白老爷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贺伽音的兄长贺伽越,即吴斐的亲舅舅!

“我生怕知道的不够多,同你们说不清楚,正好贺伽越走货回来了,便让他随我来京一趟。”

白老爷说完,指了指外面,“贺伽越就在外头候着呢,随时可以问话。”

“您思虑周全,实在是多谢了!”穆青澄拱手一拜,随即叮嘱白知知,“白老爷现今是咱们破案的关键,你可得招呼好了啊!”

白知知郁闷,想要反驳,可是迎上穆青澄严厉的眼神,她立刻像个鹌鹑似的认怂了,“好吧,我知道了。”

白老爷却听得糊涂,“穆姑娘,什么破案啊?这件事情,不是为了让吴斐帮知知退婚吗?”

穆青澄斟酌一二,决定据实以告,“其实,贺伽家族的图腾,关系到了一桩人命案,但具体案情,不便外泄。至于知知的婚事,白老爷莫要忧心,回头让知知跟您仔细说说。”

白老爷震惊万分!

“穆姑娘,是杀人了吗?那……那知知的伤,是杀人凶手干的吗?”

“此番知知受伤,是我疏忽所致,对不住白老爷了!”

穆青澄愧疚难当,深深一拜。

白老爷脸上血色尽失!

“哎呀,当捕快哪有不受伤的?”

白知知生怕她爹责怪穆青澄,或是立马将她打包带走,再次重申道:“我自己决定要走的路,我自己承担后果,与任何人无关!白老爷,人生何处无意外?摔死、溺水、雷劈死,谁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死?一个人能活多久,凭得是运气!我呢,命中有贵人,遇水化桥,逢凶化吉,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倒是你自个儿,没事儿多捯饬捯饬,才四十岁的人,就跟个糟老头子似的。”

白老爷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哎,你这丫头,小嘴叭叭的,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儿,还敢嫌弃你爹?”

“嘁,我遗传了我娘的美貌,就算成了瘫子,也是个病美人儿!”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