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在悸动的暖风里,阿舍尔感觉有什么拉住了自己的手,轻轻晃了晃,又很快消失。

成功拐带免费劳动力的青年,似乎因为这个不错的消息褪去了几分作用在精神上的疲惫,在转身离开野花丛前,他分出几缕精神力,如轻薄的水膜般覆盖在摇曳的花枝上,就像是为它们披上了一层雨衣。

在这茬野花丛盛开败落之际,这几缕精神力将会一直陪着它们。

……

“妈妈。”

见虫母走向自己,旦尔塔有些着急地想迈步上前,但很快又因为对方之前的吩咐而硬生生止住了冲动,有些僵硬地离开原地。

这一次,阿舍尔招了招手,“过来吧。”

红发虫族竖瞳微亮,动作快到像是一抹影子闪了过去,下一秒就立在阿舍尔面前,抬手拢住了对方的身体。

在有支撑后,腰部的酸软缓解,阿舍尔也干脆靠在对方怀里,半抬着下巴,语气略微倦怠,“走吧,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话只说了半截,而剩下的则消失在了旦尔塔那双深邃至极的眼瞳深处。

在很短的时间里,始初虫种的眼中瞬时闪过了很多种情绪,混乱到像是被打乱的拼图,但也是因为那片刻的变化,显露出了被祂深深藏于眼底的真实情绪。

全然是排斥,以及慑人的暴虐,似乎夸张到了生啖其血肉的程度,但细究之下,却似乎是另一种不安。

阿舍尔挑眉,只仰头定定望着对方。

旦尔塔微怔,眼底轻微慌乱,那些恶劣的情绪迅速散开,快得就像是错觉。祂立马道:“安排是……”

“嘘”阿舍尔伸手,用指腹抵住了对方的唇。

他问:“刚刚在想什么?”

这般具有压迫性的眼神,往往只有在发/情期才会显露在旦尔塔面上的。

在祂与阿舍尔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里,旦尔塔所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沉稳和冷静,甚至从前还是小怪物时的侵略性,也几乎被压藏得干干净净,只偶尔会在床铺间暴露出被稀释的几分滚烫。

这些年的相处时间里,不仅仅是虫群子嗣们了解阿舍尔,阿舍尔也同样了解他们。

此刻,面对旦尔塔略微闪烁的瞳光,阿舍尔只道,“眼神那么凶,是想对我做什么吗?”

“……没。”

阿舍尔可不信,他故意道:“你说过的,永远对我忠诚。”

不只是旦尔塔,这是每一个子嗣们对阿舍尔的承诺。

旦尔塔嗓音轻微干涩,祂舔了舔发痒的犬齿,才哑声说出了自己那脆弱到有些好笑的不安,“您不让我靠近的时候,就好像……要抓不住了。”

抓不住谁?

这个答案阿舍尔心知肚明。

所以在很多个相处的时间里,不论是旦尔塔,还是歌利亚他们,总会时时刻刻陪在阿舍尔的不远处,明面上的说辞是想要“随时照顾虫母”,实则却藏匿了他们尝试缓解不安的小心思。

看来自己当初离开始初之地的行为,给这群家伙们造成的心理阴影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大啊……

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的阿舍尔,至今也不认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有错,不过在面对骨子里惶惶不安的虫群子嗣时,他则会尽可能地给予安抚,以及帮助子嗣们确定,他阿舍尔虫族的虫母,还依然在他们的身边。

漂亮的小虫母抿唇轻笑,漂亮面孔上天生的冷意散退,他踮着脚尖仰头,安抚性地轻轻啄吻着红发子嗣的下巴。

“我喜欢你的诚实。”诚实的子嗣值得得到奖励。

他道:“所以,刚才那是想法,那么想法之后,还想对我做什么?”

旦尔塔垂眸盯着虫母眼底清凌凌的光,那浅灰色的虹膜构成了一道小小的漩涡,多看一眼,就能把祂拉扯着吸进去,并永无翻身的可能。

祂连半秒都没有犹豫,极其坦诚又直白:“……想吻您。”

亲吻、拥抱,以及用自己填满妈妈的身体,这是旦尔塔缓解安全感缺失的最常用办法。

树枝缭绕的阴影下,温度并不低,甚至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被日光晒过的味道。

旦尔塔穿着的是新换的深色军装,板正冷硬禁欲,是祂在太阳升起前去飞行器内换的;而阿舍尔身上则是此行子嗣们专门为他准备的常服,布料柔软贴身,对于虫母敏感的肌肤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之间的搭配像是狰狞的野兽与最娇贵的花苞,但具有主导地位的却是看似柔弱的后者。

对于旦尔塔的回答,阿舍尔有些无奈,但似乎还有些愉悦。他干脆勾住对方脖颈上的项圈,拉下对方,轻微仰头,便在正好的高度、角度里又一次亲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吻的落点在旦尔塔的唇上。

脱离发/情期的红发虫族在接吻时总是很克制,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祂会任由阿舍尔的唇辗转在自己的唇上,接受对方的靠近和远离,哪怕渴求的欲/望即将爆炸,也依旧能压低呼吸,遏制冲动,当最乖的那一只小狗。

……真的好乖。

阿舍尔垂眸之际看到了对方颈侧隐隐跳动的经络。

这么乖,那就再多给一点点奖励吧。

阿舍尔为自己愈发明显的纵容而失笑。

他道:“到你了,旦尔塔。”

像是交换主动方的游戏,阿舍尔让出了这一把的机会。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