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舍尔口齿不清道:“方抬五(放开我)……”
望着转学生拧起的细细眉头,以及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乌云忽然笑了一声,他越过转学生抵在地毯缝儿的足尖踹了迦勒一脚。
正抓着转学生袖口嗅闻的迦勒皱眉,语气暴躁:“干嘛?”
“……你怎么跟个变态似的?”乌云拧眉,看不上对方像狗一般把转学生闻来闻去的动作。
不过当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略深一个色号的手指还掐在转学生的腮帮子上,另一手握着剥开包装的三明治,似乎在考虑着如何亲自投喂。
像是某种玩成人向daddy×baby游戏的变/态。
迦勒捋展了转学生的袖口,完全拒绝对方细微的挣扎,讽刺道:“怎么?daddy要喂little baby吃饭了?要不要我再给你准备个奶嘴儿?”
阿舍尔一僵,原先挣扎的指尖掐在了迦勒的手背上,只得了棒球队队长懒洋洋的一记眼神。
那点劲儿,连婴儿吃奶都比不上。
“奶嘴?我感觉不错,”乌云捏着转学生的脸蛋打量,想了想视线忽然下移,“感觉尿不湿也可以嘶”
话没说完,乌云诡异地有些脸红,而终于忍不了的阿舍尔则借着对方放松了注意力,张嘴就往乌云的手指上咬。
但到底没能咬下去。
比阿舍尔更快的是乌云的手指,轻巧地卡在了转学生的牙关之间,甚至还下流地捏着他的舌尖揪了一下。
揪,了,一,下。
阿舍尔:????
“诶、诶,还真是个祖宗!还好我速度快,不然你牙要崩掉了,到时候一张嘴缺颗牙,多丑啊!”
说这话的时候,乌云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甚至还在松开手时又恋恋不舍地捏了一下,这才把扒开包装的三明治给人塞了过去。
乌云:“看你半天了,光坐在这儿,连个包装都撕不开,这么瘦……怎么长的?感觉我多用点儿劲儿,你这小手腕就能骨折。”
“别碰我!”阿舍尔拧眉,一手拿着三明治,另一手捂着嘴巴,侧身试图躲开身边的两个男高。
“啧,东方人有句话怎么说好心没好报,就是驴肝肺?”乌云站起身来。
阿舍尔抿唇,根本不想指正。
只是当高大的影子笼罩着阿舍尔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一下。
人类会对比自己庞大的生命产生恐惧,阿舍尔也不例外。
但比起大多数人,他在这种时候会变现得更加冷静,尤其那张好看的脸,冰霜密布、不可侵犯。
迦勒和乌云都给看乐了,怎么像是只刺猬似的。
“放松”乌云举起双手,佯装投降。
坐在另一侧的迦勒也起身,绕到门口的落地柜像是在拿什么。
阿舍尔捏着手里的三明治,怀里抱着自己的斜挎包,有些紧张地看向足足有他两个宽的乌云。
直到顶着一头金发、像是熊也像是狮子的男高忽然半跪在他面前。
都不等阿舍尔生出疑惑的情绪,那双略深一点的大掌就直直握住他的脚踝,将那两只小心抵在沙发和地毯缝隙间的脚抓着搭在了膝头。
普通的板鞋被刷得干干净净,对比乌云踩在另一侧的球鞋显得异样的小巧。
“你、你干什么”阿舍尔身形后撤,脚踝却被对方捏得牢固,下半身动不了丁点儿。
“只有备用拖鞋,”迦勒手里提着两双看着超过四十码的灰色拖鞋晃了晃,“干什么?作为吓到你的赔礼,棒球队的击球手亲自给你换鞋要不要?”
早在转学生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迦勒和乌云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姿势,不舒服却还坚持着,尽可能避免鞋底踩在客厅的地毯上,想来是小心翼翼惯了,明明他们谁都随便穿着球鞋踩地毯,可偏偏就转学生一个认死理儿。
他不难受谁难受?哪那么多要守的规则?活得都快比歌利亚那个假人累了!
在阿舍尔愣神之际,板鞋已经离开了脚面,纯白的棉线袜子也被一并扒了下来。
宽大的拖鞋套了上去,空落落的,似乎随时会掉,但这一次,阿舍尔却敢把脚自然贴着地毯放了。
“……谢谢。”他小声道,脚趾不自然地蜷缩。
……今天一切的身体接触,完全超越了他前十几年人生所经受过的,如果不是T恤和长裤遮挡着,大抵藏在光/裸皮肤上的秘密,就要羞耻地暴露人前了。
迦勒挑眉,看似好心,“带你去房间内参观参观?”
“不用,我自己去!”
话落,阿舍尔猛然低头从两个男高的臂弯之间钻了过去,一手捏着三明治,一手提着板鞋和白袜,胳膊夹着背包,脚步略微踉跄地往楼上跑。
或许是怕再被迦勒、乌云两人做些什么,转校生的动作很快,没两下就消失在了三楼。
“啧,跑得真快。”人一没影了,迦勒挑起的眉头也落了下来,脸面上被中和掉的凶戾重新浮现,似乎此刻提着狼/牙/棒站在街口等着干架也不会有什么突兀感。
“他的行李箱还没拿。”乌云懒洋洋走过去,把躺在门口的行李箱提了起来,道:“这么丢三落四,那我只能先暂时替他保管一下了……”
迦勒冷笑:“假惺惺。”
“彼此彼此。”
……
兄弟会别墅楼的这一个傍晚,对于阿舍尔来说可谓惊心动魄。
等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行李箱没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