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玄敬,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玄敬转头,看见桑德一脸焦急地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

「我没事。」顾玄敬摇摇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桑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关切:「我还以为你失踪了,脑机还是要24小时佩戴的,别总是关键时刻联系不上你。」

顾玄敬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告别桑德后便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他一路来到皇宫门口,找到了克里斯和自己的座驾,连夜回家。

回到家中,顾玄敬草草洗漱了一番,便躺倒在床上累的瞬间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光乍破,他尚沉浸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大人!陛下给您下了任职文书,命您为帝师,宣您即刻进宫述职。」门外传来克里斯惊喜的声音,他抑制不住的激动,语速飞快,像是要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

顾玄敬迷迷糊糊中心中一凛,瞬间清醒过来。他想起昨晚在宴会上被幕后之人绑架的遭遇,心中顿时了然。

幕后之人已经开始了疯狂的弑王计划,而他,则是这场棋局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顾玄敬没有时间犹豫,只能迅速起床穿戴整齐,他走到镜子前仔细整理了一番仪容,确保自己以最好的状态第一次私下面见新王。

深吸一口气,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房门,克里斯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外,见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前来,将宫中侍卫送来的任职文书递给他。

顾玄敬接过文书一眼扫过,惊讶的看见陛下的签字,还盖着国外御用的公章。

这竟然还是陛下亲自下令!

他心中对幕后之人的手段更加惊讶,一夜之间,他是如何说服陛下下令的?

顾玄敬即刻进宫,跟随侍卫穿过皇宫的重重宫门。

一路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气派。

然而,这一切在顾玄敬眼中却显得格外冰冷,他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色,心中忐忑不安,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晚与幕后之人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出对方身份的蛛丝马迹。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寝殿前,这里是新王兰伯特陛下的寝宫。

顾玄敬抬头看着眼前的宫殿,心中不禁感叹。

权力更迭,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昔日不可一世的奥古斯都王权如今只成为了象征。

在新世纪的今天,纵然兰伯特陛下名义上依旧是整个帝国最尊贵的人,坐在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座上,实际上不过是个被困在皇宫,身份高贵的囚徒罢了。

就这样毫无实权的人,竟还有人要取他的性命,让顾玄敬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忖间,一个陌生的侍卫突然走到顾玄敬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名侍卫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顾玄敬。

领路的侍卫见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着,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顾玄敬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侍卫,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保持着镇定静观其变。

只见那名拦路的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将盒子径直递到顾玄敬面前,坦然说道:「指挥官大人,这是您上次托我买的小玩意。」

顾玄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未见过这名侍卫,更没有托人买过什么东西。

虽然心中疑惑更甚,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伸手接过了盒子,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淡淡地说道:「多谢。」

他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盒子里躺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戒指的底座是金制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玫瑰花纹,一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正中央,宝石被雕刻成怒放玫瑰的模样,在走廊的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

戒指的设计十分巧妙,红色的宝石可以打开的,里面是中空的。

这种复古的戒指最近在上流社会很流行,是名门淑女们的最爱,她们喜欢在里面放上好闻的香丸,让香气随着走动散发出来。

但顾玄敬明白过来,这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香丸,而是幕后之人提及的毒药。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戒指上的花纹,心中思绪万千。

幕后之人敢在兰伯特陛下的寝殿门口把毒药交给他,究竟是买通了侍卫,确认他们不会打开检查。还是这位新王已经势弱到这种地步,连寝殿门口都没有心腹看守,根本无人在意他的生死。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不得不说,这幕后之人真是胆大包天。

「指挥官大人,请进吧。」领路的侍卫说着,将双开的殿门缓缓推开。

顾玄敬将戒指套在大拇指上试了试,尺寸不太合适,又换到食指,依然不合适,一根根手指试过来,最终将戒指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合适。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步走进寝殿。

一踏入寝殿,一股温暖的热风扑面而来,顾玄敬忍不住将黑色大氅解下放在臂弯里。

殿内燃烧的宫廷御用熏香,香气浓郁,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药味,让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远远地,他听见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从寝殿深处传来。

一下,两下,三下,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压抑,一声比一声低沉,仿佛是从胸腔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听得他心头一紧。

他加快脚步往里走,穿过一面描绘着天使油画的墙,便看见了斜倚在软榻上的兰伯特陛下。

对方因终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透明,衬得那头金发愈发耀眼,仿佛一团金色的火焰在燃烧。

他一只手虚弱的搭在毫无血色的唇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咳嗽,另一只手则因为剧烈的咳嗽,紧紧地抓着身上的羊绒毯子,骨节泛着青白色。

他不时剧烈地咳嗽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那双如同晴朗冬日天空般清澈而又深邃的冰蓝色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霾,泛起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