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1 / 1)

御医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傅时渊的袖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随着衣袖的剥离,狰狞可怖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一个贯穿的血洞赫然出现在傅时渊的右手掌心,周围的皮肉翻卷,森森白骨隐约可见,血肉模糊的景象令人不忍直视。

御医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干净的纱布按压住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不断涌出。

他熟练地用纱布一层层包扎着伤口,同时沉声说道:「太上皇,您的手掌粉碎性骨折。恕微臣直言,想要保住您的手掌恐怕十分困难。微臣建议您切除手掌,然后安装义肢。」

傅时渊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滚落,但他却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一言不发。

「切除手掌」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傅时渊耳边炸响,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御医包扎完毕后,神情凝重地对傅时渊说道:「如果不及时手术,恐怕会有感染的风险。」

傅时渊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吐出六个字:「尽快安排义肢手术。」

他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将目光转向顾玄敬,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御医神色凝重,他仔细地闻讯了顾玄敬的症状,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顾玄敬初被俘虏时遭受的非人折磨,那些残酷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他不寒而栗,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许久,御医才缓缓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微臣对精神学这一块······并没有深入的研究······」

他顿了顿,语气也变得犹豫起来:「但微臣觉得······陛下也许······是出现了······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留下嗡嗡的回响,久久不散。

听到这四个字,南宫景、顾鹤昭和傅时渊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御医,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南宫景的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骨节泛白。

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顾鹤昭,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分裂型人格障碍?」

傅时渊的心脏猛地一沉,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同利刃,直直地刺向御医,仿佛要将他凌迟。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该如何治疗?」

御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最主要的疗法应该是催眠加药物辅助,诱导主人格回归稳定下来。」

「主人格?」傅时渊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那陛下是······」

御医语气沉重地说道:「陛下······应该是第二人格。」

傅时渊的呼吸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你所谓的治疗······就是······彻底抹杀陛下的存在?」

御医沉重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傅时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咬紧牙关,问道:「不能让两个人格和平共处?」

御医摇了摇头,解释道:「根据您的描述,两个人格不断争夺控制权,伤人毁物,甚至失智之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以微臣愚见,他们恐怕无法和平共处······」

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落针可闻。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默。

许久,云霆走到傅时渊面前,单膝跪地,沉声问道:「太上皇,该如何处置刺客?!」

傅时渊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被压在地上一脸桀骜的顾鹤昭,和一旁促立不安的南宫景身上。

他知道,此刻最理智的处理方式是,趁着顾玄敬失去意识,立即处死顾鹤昭和南宫景,然后将下放给对方的权利立刻收回,永绝后患!

但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顾鹤昭和南宫景真的死在他手里,他与顾玄敬又添了两笔血债,恐怕真的再无丝毫还转的余地。

傅君熹给他的爱就像烟花一样美好却短暂,燃尽之后,他无时无刻都会想起烟花绽放的姿态,甚至到嫉妒当时看烟花的自己。

无论是傅君熹还是顾玄敬,都是他的君儿。

哪怕还有一丝和解的机会,他不希望和对方闹到不死不休,彼此仇视。

傅时渊揉了揉山根,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放了他!」

众人听命,这才放了顾鹤昭。

顾鹤昭从地上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神色忧虑得看向顾玄敬。

此刻,顾玄敬的眼皮微微颤动,如同破茧的蝴蝶舒展翅膀,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不再迷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光芒,仿佛两柄锋利的刀刃,直射人心。

傅时渊见对方醒来,心中一喜,连忙凑上前去,完好的左手习惯性伸向顾玄敬,想要触碰他的手,安抚对方。

「君儿,你醒了!」他的声音饱含着关切和爱意。

然而,顾玄敬的眼神却陡然变得更加冰冷,如同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

他猛地抬手,一把拍开了傅时渊伸过来的手,语气冰冷地厉声呵斥道:「别碰我!」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腿,对准傅时渊的心口,狠狠地踹了出去。

这一脚力道十足,速度迅猛,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击傅时渊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