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寒风裹着雪粒子打在帐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安今坐在床上,拓跋凛跪坐她身侧,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抬眼望着她,“孩子还乖不乖?其其格在路上会不会很难受?”

今年比起往年来说,并不算太冷,却是拓跋凛最担心的一个冬日。

安今眸光温柔,摇头,“不用为我们担心,我和孩子都很好。”

在部落里这一年多经常外出跑马,安今现在的身体也比原先好了许多。

即便有孕了,她也没有丝毫不适应,反而她还吃胖了些。

拓跋凛稍稍安心,但看到她眼底的疲色,不由闷声问道:“其其格,若是在你们中原,你是不是就不用像这样辛苦的跑来跑去了。”

部落里的落的搬迁,一路上他听到了太多压抑的哭声,也见了很多张害怕恐惧的面容。

,能破开冰层捕鱼,能找到宜居的草场,但是他也会忍不住想,其其格要是

袋,声音轻柔,“中原现在也很乱,为了争夺地盘战争四起,而北地虽然寒冷,但大家有果腹的食物,能围着篝火跳舞,

“中原人了,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里留下。”

安今慢慢捧起他的脸,对上他的眸子,认真道:“还有,凛,你要相信你的孩子,她没那么脆弱,她会很坚强的。”

拓跋凛神色动容,一下子抱紧了她,“好。”

北地的冬天漫长寒冷,但是总会有过去的时候。

寒冬过去,部落的生存危机解除,安今的草原课堂重新开启。

然而等她月份大了,她就把一部分教学任务转交了刘杏。

刘杏现在一边负责教中原人胡语,帮他们更好的融入部落的生活,一边又教着胡人孩子们中原的文字和语言。

而安今跟着哈雅学着做了许多孩子的小衣,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到孕晚期,安今的胎动愈发明显。

每次拓跋凛伸手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都忍不住雀跃心喜。

“她一定是个很活泼的孩子。”拓跋凛笃定道。

“其其格,你说她会喜欢和我一起骑马打猎吗?”

安今月份大了就愈发不爱动,专心编写着她的游记,耳边听到他的碎碎念,不由回道:“会的,到时候你要好好教她。”

在原剧情里小反派就很不喜欢宫里的繁文缛节,她喜欢去皇家猎场围猎,当然这也成为了镐京中人攻击嘲讽她的一点,说她粗俗,野性未消。

闻言拓跋凛愈发开心,“好,其其格教她读书写字,我教她骑马打猎,她一定会是草原上最优秀的孩子。”

北地的夏天并不炎热,而今年却不同寻常。

草原在烈日炙烤下慢慢变得枯黄,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降雨了,甚至河流的水位也在不断下降。

牛羊无精打采地啃食着稀疏的枯草,日渐消瘦。

大家都知道这是干旱年的先兆,心里不免有些焦虑。

而拓跋凛也是十分恐慌,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干旱。

他很害怕,害怕这是上天要夺走他一切的预兆。

安今能明显感觉到拓跋凛的不安和恐惧,这次的干旱并不严重,几乎是在他们孩子出生的差不多时候,就会降下一场雨,到时草原会重新恢复生机。

不过只是言语的安慰对于拓跋凛并没有什么用。

很明显,他六岁那年的干旱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拓跋凛几乎每天都会去打猎,将所有的猎物都献给天神。

而萨满也是一次次开启祭坛,祈求天神降下甘霖。

安今发动那天,草原上的天色很阴沉。

因为她即将临产,拓跋凛没有去打猎,一直都在陪着她。

安今羊水破的时候,他也是最快发现她的异样,迅速地把她抱到了早就搭建好的产房。

阵痛刚刚传来,就被系统屏蔽了大半,故此安今此时的意识倒还清醒,也能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手颤抖地厉害。

“其其格,你不要害怕。”

那边哈雅也急急忙忙地将萨满带了过来,“王,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按照草原的规矩,男人是不能进产房,而胡人女子一般也很忌讳帮别人助产,据说这样会使自己丈夫早死。

不过哈雅本就是个寡妇,况且王和阏氏对她恩重如山,她完全不在乎这个。

拓跋凛也是不管不顾,拉着安今的手,眼里闪了些泪光,“我不走,我要陪在其其格身边。”

“没事,凛想留在这就留吧。”萨满开口道。

然后她将供奉在祭坛上的一段经幡盖在安今的产被上,“孩子,不要害怕,天神会庇佑你的。”

哈雅是有过生产经验的,安抚安今的同时,教她怎么用力。

安今在孕期调养很好,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十分健康,所以生产的过程也十分顺利。

很快,婴儿的哭声就在产房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