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今面上再没有之前的逆来顺受和忍气吞声,定定地看着他,眉眼带着不耐,比划着:你能离我远些吗?你每次来都会给我带来麻烦。

“莠莠草,我……”少年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她说得好像是事实。

萧惊鸿喉咙深处传来的酸楚几乎无法压抑,像是火焰灼烧般的刺痛,甚至希望自己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他眸光黯然,神色蓦然恍惚,一遍遍道歉,“莠莠草,莠莠草,对不起,对不起。”

上头有一个天资卓越,品行绝佳的太子,他知道自己未来最好也不过会是个散闲王爷,故此他向来随心所欲,对功课并不上心,整日游手好闲,经常被母妃指着鼻子骂不务正业。

而现在太子倒台,母妃叫他娶丞相家的大小姐,好像要把他推向另一条从来没有想过的路。

他迷茫,害怕,像二皇兄那样的天之骄子落败都成了如今的田地,那他岂不是会更惨。

他只想整日长街策马,金丸落飞鸟,然后拐到去相府找莠莠草玩。

莠莠草总是一个人缩在相府里,见到他更是想老鼠见了猫一般,不过他每次都能找到她。

但现在他成了荣王,被拘在王府读书学策论,莠莠草也不见了。

萧惊鸿拉着她被池水冻得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莠莠草,等我……等我……,我会接你出去的。”

安今甩开他,眉眼冷淡:不用你带我走,没有你,我在哪过得都很开心。

少年一贯倨傲的心被碾碎,眼角愈发红了。

“好好照顾自己,我不会再叫大皇兄来找你们麻烦的。”

萧惊鸿留下一句便仓皇而逃。

等少年走后,安今揣揣不安的走向殿内的男人,想必他刚刚已经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

男人发出一抹冰冷嘲讽的轻笑声,“我倒不知你和惊鸿关系竟这般好了?”

安今连忙摇头,比划着:没有没有,一直都是他在欺负我。

萧则留看着她,却又想起来刚才那一幕。

他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是惊鸿却能看得懂,两人年纪也相仿,倒是比他们相配得多,而他……

皇祖母为他赐婚时,他并没有什么感受,娶谁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不管他的太子妃是谁,他都会以礼相待,而那相府大小姐不管是出身,外貌,才华在京中都是顶尖的,也算是个合适的人选。

年少时他也曾想过自己会娶什么太子妃,或许应该是个出身高贵,才华出众的女子,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他相配。

但他现在的妻子和他原来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她出身不好,还不会说话,甚至写得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被废这一个月,他见了太多世态炎凉,也放任自己一蹶不振。

但这段时间她会一直把他当做殿下,当作她的丈夫,给他束发,夸赞他的诗,让他拾回曾经的自己。

曾经他拥有的东西太多,天家恩泽、无上权势、功名利禄,可到最后却什么没能抓住。

现在他一无所有,身边只有一个被政敌塞过来的哑巴妻子,可他却想抓住她。

男人冷寂的瞳子似寒冬般萧瑟,明明灭灭,令人琢磨不透。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面容,“莠儿,你既入太行别宫,便就已经是孤的人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想去探究你是否别有目的,现在我只当你是我的妻子。”

第65章 第65章【VIP】

夜幕降临, 别宫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能早早的睡去。

没有炭火供应,安今总是害怕寒冷的冬夜, 她每每只能蜷曲身躯藏匿于被衾之中,试图有此留住那一丝丝温度,可一觉醒来手脚仍旧冰冷刺骨。

而这夜却不同。

她头上的发簪被男人摘落,三千乌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身上的衣物一点点被剥落, 肌肤接触冷空气时, 安今忍不住朝男人靠近。

他身上很热, 肌肤相贴时, 连带着她也慢慢燥热了起来。

男人屈膝跪在她两侧, 捏着她的下巴, 落下了温柔缠绵的吻。

一吻毕,他的臂弯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 哑着声音问道:“害怕吗?”

少女的眸光犹如一泓清澈的湖水, 潋滟生光,精致白净的面颊已经红透了, 长睫似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抖着。

安今听着男人的话,下意识地点点头。

男人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俯身,吻又落在了她脖颈, “别怕, 我们已经成婚,夫妻敦伦也是常事, 孤会轻些的。”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彷佛在安抚少女不断颤抖的身躯, 可带着侵略性的吻又铺天盖地的落下。

似乎怕她受伤,男人前戏做的很足,极力的挑起她的情欲,在她呼吸越来越乱时,沉下腰去。

少女眸子微睁,一下子抓紧他的胳膊,眼角要落不落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疼吗?”

安今咬着下唇,也不知道该怎么描绘那种感觉,眼泪又落了下来。

男人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抬指揉着她满是齿印的下唇,“乖,别咬自已,疼得话咬着孤的胳膊。”

烛火摇曳下,男人带着情欲又克制的眼神,让安今也有些失神。

但是她知道,他说的话自已也只能信上半分。

他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不过是占有欲作祟,可能也夹杂着些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