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冯玉贞无法,只得将目光投向夏桐。

夏桐摊着两手,“我可半点都不知情。”

冯玉贞不信,胭脂又没长腿,不是在这宫里,就在那宫里她很怀疑夏桐与李蜜合谋藏起来了,这会子专来哄她。

夏桐见她抬脚往西偏殿走,一个眼色命春兰秋菊上前拦住,又冷笑道:“冯美人,你要闹事我不管,可要搜查我的住处那可不行否则,我只好请陛下来主持公道了。”

冯玉贞出身再好也不过是个区区美人,既不曾协理六宫,也没到蒋贵妃那儿领搜查令,夏桐若真任由她闯进去,这宠妃当得未免也太糟糕了。

冯玉贞狠狠瞪她一眼,到底没敢造次,而是掉头就走这夏氏不就仗着有皇帝撑腰呢?来日风水轮流转,等她得了宠幸,必定要让夏桐瞧瞧厉害。

冯氏一走,李蜜立刻命人清扫宫殿,再撒些盐巴驱除晦气。

夏桐好奇地看着她,“姐姐,你到底把胭脂藏在哪儿了?”

李蜜得意非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总之,冯玉贞占不了我便宜就是了。”

夏桐心道明明是你占人家的便宜,但,冯玉贞吃瘪,对她并没什么坏处,夏桐便懒得刨根问底了。

其实李蜜不说她也能猜到,必定跟那个奇妙的空间有关。

看来这空间还有另一层好处,可以用来藏东西,且绝对不会被人察觉夏桐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天地。

没准以后这空间会派上大用场呢。

*

冯玉贞到柔福宫闹事一节很快传到了蒋贵妃耳里,蒋贵妃统领六宫,讲究的是公平公正,自然不敢马虎。因是冯玉贞寻衅滋事在先,蒋贵妃便将她叫去训斥了一顿,还扣了她一个月月俸,另罚她抄经百篇。

至于李蜜,看起来是受害人,可因她以下犯上,胆敢对冯玉贞还手,蒋贵妃也罚了她半个月月例如此两边各打一棍,众人不服也得服。

李蜜自己倒没如何在意,她有空间,能种粮食种菜蔬,本就没什么可花钱的地方,月银对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冯玉贞却着实气坏了,她进宫都还不足一月,却接连扣了两个月的月俸,等于她下个月也预支不到了,吃穿都成问题。

联想到最近一连串的倒霉事,冯玉贞难免急火攻心。她不敢怪皇帝,不敢怪蒋贵妃,便只好将怨气全撒在夏桐跟李蜜头上。

尤其是夏桐,夺她的宠爱不说,还联合李氏来坑她的东西,冯玉贞想起来便牙根痒痒她可不信夏桐真是无辜的,那胭脂一定是她帮李氏藏起来的,这两人拿她当猴耍呢!

侍女往木桶里加了些干花浸浴,好去除主子身上的气味,一面苦口婆心劝道:“美人,我劝您还是省点事吧,夏才人如今正在风头上,您和她怄什么气呢?”

冯玉贞当然不肯听劝,倒不如说正因夏桐得宠,她才愈发看不惯此人明明她生得比那夏氏美多了,皇帝眼中却只有那贱蹄子,这让她很怀疑夏桐练了什么媚功,否则男人凭什么都对她趋之若鹜?

冯玉贞忽然想起一事,“我记得夏才人本来是要议亲的,后来怎么又进宫选秀了呢?”

虽然不曾刻意打听过,平时聊起八卦,对彼此的身世也算知根知底。

侍女会心一笑,“听说便是归德侯家的小公子,几次三番到夏府提亲,两家还算是表亲呢!”

她们这些人对进宫的秀女倒是如数家珍,毕竟当初谁也不知会被分到哪宫里,自然得对各位主子的家世性情有个底。

“我说呢,这夏氏也够忘恩负义的,为了荣华富贵,连痴恋的表兄都不要了。”冯玉贞唇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香橼,改天你找个机会,把这事同你那些小姊妹说道说道,最好要人尽皆知。”

香橼面露迟疑,“这、恐怕不妥吧?”

虽然知道冯主子的意思是要败坏那夏才人的名声,可此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一皇帝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冯玉贞不耐烦道:“宫里少说也有千百张嘴,谁知道是咱们传出去的?本宫的吩咐,你照做就是了。”

香橼深知这位主子的颟顸秉性,虽然觉得此法未必能伤及夏才人,可见冯玉贞一脸畅快,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宫里开始流传绯闻时,夏桐也正收到来自家中的信笺是夏长松托人送来的,说程耀中了会元,归德侯府大摆宴席,话里话外很为那位表兄弟高兴。

程耀能在春闱脱颖而出,夏桐对此毫不意外,尽管那人爱念些酸诗,真才实料想必也是有的。就算有作弊的嫌疑,可能将古往今来那么多篇文章熟读成诵,也算难得的本领,除非他另外有个学习系统帮他开挂见识过宫里这些奇人辈出后,夏桐觉得不无可能。

当然,疑罪从无,夏桐不会贸贸然去指责他什么,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入宫,两人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牵扯便是了。

只是传言对她有些不利,虽说她并未接纳程耀的求婚,却没法证明两人并无私情何况程耀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她若是个原封不动的本地土著,没准也会对其芳心萌动。

她不能为了证明清白就暴露身份呀!

夏桐难免头疼。

一家有女百家求是无上光荣,可进了宫的妃子却必须身心合一,完全忠于皇帝摸着良心,她也不敢这么讲。

春兰秋菊都劝她称病,暂时避一避风头,等流言过去这事就不打紧了。

平姑却很清楚三人成虎的道理,她缓缓摇头,“不可,主子越是退避三舍,越显得心虚。倒不如迎难而上,堂堂正正地将这事讲清楚了,如此不但能消除误会,陛下或许还会对您倍加宠爱。”

夏桐迟疑,“能行么?”

她倒是害怕皇帝那个怪脾气,一怒之下会把自己给处死,完全不听人申辩。

平姑道:“宜早不宜迟,宜疏不宜堵。”

平姑活了大几十载,处事必定更圆熟些。夏桐想了想,还是听从老人言,趁夜色未黑,便起身朝乾元殿行去。

她没有步行,而是选择坐轿既然是去澄清误会,而非负荆请罪,就更得光明正大的。

安如海一见她就急忙上前相迎,同时挤眉弄眼使暗号,表示他也听说了最近宫内的流言,当然,他不信。

至于陛下信不信,就非他所能掌握了。

夏桐悄声问道:“陛下在生气么?”

安如海摇头,只从衣袖里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那是乾元殿打碎的茶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