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侍女荷花亦道:“何况这程郎君入宫之前还是与咱们昭仪娘娘有过首尾的,幸好这一年多来渐渐淡了,两人如今也和没事人般。倘被公主看到他俩旧情复燃,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呢!”

蒋碧兰心中一动,她为什么不能制造一出人为的意外呢?这也算不得栽赃,反正那对奸夫淫-妇本就不干净,她不过是把遮羞布扯下来罢了。

再者,她也是为了依琳好,不然心心念念的丈夫成天惦记着别的女子,成亲之后也不会幸福的。

被这股伸张正义的念头鼓舞着,蒋碧兰让侍女附耳过来,如此这般低语一番。

荷花却很有些犹豫,“陛下的圣寿……这不好吧?被人知道恐怕难以收场。”

似这等宫闱丑闻,贵妃娘娘不帮着掩盖就算了,却还急着翻出来,未免太大胆了些。

蒋碧兰却笑,“就是要人多才好,如此,陛下想袒护她也袒护不来。”

一个品行都得不到保证的女人,如何有资格抚育皇长子?她偏要让皇帝看清楚,自己宠爱至深的女子,根本是个浪荡不堪的淫-妇,不堪为妃,更不配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只有她才是最适合教养皇长子的人选若皇帝果真不宜生育,那么这个孩子,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与指望。

第102章 更衣

蒋碧兰信心满满, 还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荷花却深觉不妥,若自家主子有证据倒罢了, 如今却是口说无凭, 再贸贸然安排一出捉奸, 这风险也太大了些;一旦不成, 只怕贵妃娘娘就要将她推出来顶缸。

荷花便想着先跟太后娘娘通个气, 若太后娘娘也不赞同, 自个儿将贵妃训斥一顿,这事便不了了之;若太后默许, 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也好有个退路。

谁知到了宁寿宫, 却没人有空见她, 原来太后娘娘最近忙着为依琳公主布置嫁妆,哪有工夫跟个奴婢说话。

荷花无法, 只得去披香殿找蒋淑妃,虽说贵妃和淑妃在家中时有些嫌隙,那也是因为大夫人的缘故, 贵妃娘娘可没有半分亏待这位妹妹,而淑妃待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要是淑妃娘娘能帮着劝一劝就好了。

谁知蒋映月却秀眉微蹙道:“姐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劝得动她?只要倒要怪我多事, 到时候我们姊妹生分起来,你更吃不了兜着走。”

荷花低头叹了一声, 唉,要是贵妃也和淑妃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 做底下人真难呀!

蒋映月笑道:“我看, 就让姐姐放手去做吧, 若真能一举扳倒夏昭仪,倒是件好事,姐姐不是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么?夏昭仪出了事,孩子自然得归她所有,可不比苦苦哀求陛下强多了?”

理倒是这个理,可荷花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到时候稍有差池,她作为贵妃的贴身侍女,该如何是好呢?

蒋映月恍若无意地提醒她,“不如这样,回去之后你一个也不要提及,省得姐姐迁怒,只是她这段日子做了什么,见什么人,你都仔细盯着,一五一十的来向本宫禀报,到时候若真出了岔子,本宫也好帮忙解围,你觉得如何?”

荷花感动不已,还是淑妃娘娘想得周到,怪不得当初老爷要把二小姐也送进宫来,果然是有道理的。

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方才欢喜转身离去。

*

万寿节很快就到了,虽说已经出伏,天气却仍有些闷热,因此寿宴仍定在湖心的浣月阁举行。

作为枕边人,夏桐的贺礼是送得最早的,香囊和扇坠这种私密物品,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还是现在就送更相宜。

刘璋看着那略显粗糙的针脚,脸上却很满意确实是夏桐亲力亲为,没有半点掺假。

夏桐还给他看指头上的几枚薄茧,“您瞧瞧,手都磨粗了呢!”

刘璋收到礼物,乐得表示一下心胸,“好好,朕的桐桐受累了,下回你的生辰朕也投桃报李,给你做件衣裳行罢?”

夏桐:……

他敢做她还不敢穿呢,确定皇帝那手艺能看么?除非是最省布料的三点式。

刘璋倒是不嫌荷包难看,毫无障碍地挂到腰间,至于扇坠,夏桐选的是一枚秀气的绿松石,磨成半圆弧状,上头还挂着她亲手编的穗子这个倒是比香囊容易,几种不同颜色的丝线合成一缕,再跟系辫子那样打好就行了。

可惜皇帝平日没有佩扇的习惯,嫌轻浮不够庄重,只能在私底下扮一扮名士风流,当成闺房之乐。

虽然今日是刘璋的正日子,他亦不肯给自己放个假,依旧如常上朝,反正宴会在晚上,耽误不了。

夏桐送走皇帝后,便差人去打听一下各宫主子会送什么贺礼,今晚又会穿什么衣裳。

毕竟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春兰笑道:“娘娘您忘了?如今宫里最得势的是咱们关雎宫,她们还怕跟您穿一样的呢,您怎么怕起她们来了?”

夏桐一想还真是,感觉无产阶级当惯了,骤然进入暴发户行列,还真有点不适应。

但旁人可以不介意,依琳公主那头还是得小心点儿,免得被她疑心自己要二女争夫说实话,也只有这位公主把程耀当个宝贝呢。

所幸依琳公主的口风不紧,很快满宫里都知道她要穿红的只差把恨嫁两个字写脸上了。

夏桐倒是松了口气,横竖她也穿不了正红,便让春兰找件杏色软袍出来,既能衬得今日喜气热闹,也不至于太过浓艳,且湖上风大,也免得着凉受寒。

宫里的宴一向开得迟,主仆几人先用了些糕点垫垫肚子,免得大庭广众之下狼吞虎咽,这也是宫中惯技。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夏桐便率领侍女袅袅婷婷出门,不知是凑巧还是守株待兔,刚走到水阁,就发现程耀已矗立门前。

因夏桐怀里抱着敦敦,程耀生怕被这小崽子再滋一泡尿,故并不敢近前,只远远的招呼,“昭仪娘娘。”

夏桐皮笑肉不笑的同他点头,“程大人。”

她很久没叫过程耀表哥了,这在她看来自然是一种有意疏远的暗示,对程耀来说却是故意作态若非心里有鬼,何至于处处避嫌?

正要趁机聊两句家常,冯玉贞梳着飞仙髻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款步走来,“昭仪姐姐,您怎么站在风口里?咱们快进去吧。”

嘴里说着话,那双秋波却轻轻睨了程耀一眼。饶是在场的侍卫看了,都难免心动神摇,不能自主。

程耀也有一瞬间的哑然,直至听见依琳公主轻微的咳嗽声,他才惊醒过来。

依琳公主很是不满的望着两人,一个是她未来夫婿的前任,一个是未来夫婿的疑似暧昧对象当然,她是不信程耀有了她还会出去沾花惹草,只觉得这些小浪蹄子轻狂得不像话,专会觊觎别人的男人。

她没敢指责夏桐,对冯玉贞却不留情面,“冯美人难得进宫,即便不能为父分忧,也别辱没家族名声,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