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略微有些无语,她抬头往纪长烽头顶看,他的那头黑色短发,因为之前在火里的时候被火燎到发焦,略微卷曲,看起来还有些奇怪,边缘的位置被烧焦了毛毛糙糙的。
她瞥了一眼纪长烽,想到三姑之前说的话,在纪长烽身上停留的时间略微久了一些,久到纪长烽都发现了她的视线,对着她露出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他一个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糙汉子,在虞棠的身边一次次受到这么多的刺激,感觉自己都快要憋坏了。
她懒洋洋地低头,似乎是看他现如今这幅样子有点好笑,停下了剪头发的动作,问他:“要我帮忙吗?”
直到最后,缩进了纪长烽怀里,被子下面的身体和纪长烽亲密的贴合在一起,大腿直接搭在了纪长烽的腿上,头枕着纪长烽的胳膊,手搭在纪长烽的胸口,两个人的呼吸逐渐变得频率一致。
原本刚醒来的时候想起昨天晚上的记忆,虞棠还有些看纪长烽不爽,听了三姑的话,再看看纪长烽现如今这幅大型犬的样子,心里对于那个噩梦的阴影倒是消退了不少。
好在虞棠只是瞪了他一眼,看起来情绪并不算好,但是一直不停流淌着的泪水倒是停了下来。
“累死我了。”
偏偏纪长烽被燎焦的部分还很多。
虞棠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个词和纪长烽联系到一起,毕竟纪长烽一副浑身肌肉孔武有力的样子,看着就是满脑子肌肉没什么学习能力的校霸。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枕的有些酥麻了,想要缩回手,可又担心会弄醒虞棠而不敢动弹。大腿此刻感受到的那股属于虞棠的温度,此刻也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
不过她倒是说话算数,直接让纪长烽转过身面对她。
只不过闭眼之后眼前一片黑暗,未知的情况下反而会让人的五感格外敏锐,他竖起耳朵,想通过身边的声音来猜测虞棠的动作。
“那你求我。”虞棠故意使坏。
只不过他一直感觉脸上痒痒的,没料到眼皮上也有头发碎,这么冷不丁一睁眼,反而被头发碎屑扎进了眼睛,有点难受。
纪长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她难受自己心里更难受,哄她:“虞棠我带你去诊所吧,咱们去看医生?”
这不是在晚上,白天的时候,虞棠很难得会有距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
她锤了一下纪长烽肩膀。
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偏头朝窗外看了过去,外面正砰砰砰的发出一声声声响。
纪长烽眼眶被扎得通红,没敢乱动,刚想去冲洗一下,听了虞棠的话重重点头:“要。”
虞棠轻飘飘看他一眼:“效果好不好全看天意,所以你可以思考一下愿不愿意。”
纪长烽因为这只泛红的眼睛,反而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虞棠,可以近距离的看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虞棠吹向自己的那股风。
现如今纪长烽过来了,他闲着也是闲着,所幸在那哐哐哐劈了很长时间的柴火,并有非常耐心的把配好的柴火理顺了堆在墙边,方便三姑到时候使用的时候直接抽取就行。
之前就发现了,纪长烽的头发长长了,但他似乎一直没去打理,现如今顺手给他换个新发型。
虞棠手指插进剪子的洞里,捏着比量了半天,好不容易斜着剪下来一点碎发,剪子磨得她手都疼了。
虞棠笑了笑:“怎么会。”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纪长烽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扭捏,像是根本不用丝毫一样,求她的话就这么轻易说出了口。
……纪长烽学习不错,高材生?
纪长烽眼睛敏感地想要闭上,可又强撑着保持着睁开的状态,他仰着头,能够清晰地看到虞棠的面容。
三姑怕他累了,一直喊他进屋喝水,可纪长烽一直擦着额头的汗,说自己不累。
虞棠之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了有剪子,于是让纪长烽在镜子面前找个凳子坐下,她随便的找了个不用的被蒙围在了纪长烽脖子上。
忽地冷不丁的,虞棠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视线,同样看向了镜子,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
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虞棠的皮肤也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看着没有丝毫的瑕疵,瓷白如玉。
虞棠自信满满,倒是也没直接下手太重,只是先把边缘焦的地方剪了下来,然后再一点点修理。
“真不听话纪长烽,你要想睁眼和我说,这下迷眼睛了吧。”
就算是虞棠把他的头发剪坏,他也认了,只要虞棠高兴就行。
纪长烽一直闭着眼睛,他耳边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顿感不妙,觉得自己不会被虞棠剪秃吧。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自己的胳膊,把虞棠放到她之前自己的枕头上,又帮她极其有耐心的一点点盖好了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纪长烽和虞棠并肩躺在一起,虞棠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来回翻动身体,哼哼着,小脸皱在一起。
而因为吹气而略微撅起来的红唇,依旧嫣红饱满,唇瓣像花一样。纪长烽知道这张唇亲上去是怎样柔软的弹性,咬上去又是怎样的触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折腾了好几回,现如今两个人都实在是有些累了,又累又困,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着了。
以前经历过好几回的事情,但因为他们这段时间的冷战而显得有些难能可贵。纪长烽一瞬间呼吸都屏住了,浑身僵硬。
房子着了火,纪长烽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在家收拾烧焦的旧屋子,还有帮三姑打下手做事,一时半会不能去镇子上摆摊了,幸好有栓子他们,纪长烽能够专心搞他的房子,暂时不用担心摊位的问题。
虞棠喊他:“跟我进屋,我给你修理一下头发。”
纪长烽难得能够和虞棠这么近距离接触,他一直在心里盼望着能够和虞棠多呆一会儿,多剪一会儿,可脑子里这种思想刚浮出来,虞棠就放下了剪子。
纪长烽的额头冒汗,面色涨红,深感这是极其让他幸福又痛苦的场面。
没想到的是虞棠翻脸就不认人,明明之前在他怀里的时候还亲密地搂着他的脖颈,但等到了屋里,把她放到了炕上,虞棠直接翻身到了自己的被窝,背过身去,再也没搭理纪长烽。
嗯……也对,纪长烽毕竟是做生意的,以前偶尔虞棠还能在家里看到纪长烽记账,字体写得不错,记的账目也很清晰明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三姑的眼眶隐约有些湿润,她对着虞棠望了望,忽地笑开了:“不说这些了,棠棠你中午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姑姑都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