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脑筋快速运转着,这大概是穿来最用功的一次。
“我得去买铁。”
此时韩战进来,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听了之后道:“要买铁,我去吧。”
黄大师摇头:“最好你们两人都去,要什么样的芙娃儿比较清楚。”
李芙点头,这东西本来就专业又复杂,韩战一个人确实说不清,而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能不仔细。
“买铁得到扬州去,妳去扬州兵防司找崔勇,就说是我──”
李芙笑:“崔大哥啊,我熟啊!”她哈哈笑:“我这渠就是哥给我挖的。”
黄大师这几日都在屋里钻研水车,倒不知道这件事,听了又仔细看了李芙一眼,可惜、可惜,怎就是个女娃儿呢?
“他军里的木车都是老头我给他做的,妳打铁链可以让他给妳打。”
李芙眼睛一亮,对啊!谁打铁打得比军队还好?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缝。
黄大师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就让大徐扶着他又去了工地,韩战陪着李芙在花园紫藤花架下休息,她坐在秋千上,脸色不是太好。
韩战摸着她的手:“钱不够,是吗?”
李芙点头:“我可能要卖几幅这山庄前屋主的收藏了。”
韩战站起来:“江南有押镖的吗?我去劫一趟镖。”
李芙哭笑不得:“别说胡话。”
“我蒙了脸,没人知道是我。”
李芙摇头,握他的手:“别,我不想让你去做这种事;而且也不是真没钱,这前屋主收藏多的是,就是我娘那组茶具拿到当铺押着,也能兑个两百两,以后有钱赎回来就是了。”
听到李芙要当杨氏给她的那组茶具,韩战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李芙嘴里碎念:“估计完工光是工钱大概三百多两,买铁算上毛耗四千斤,大概也是一百多两……”又算了其他零件、还有两百来根的搭脚手架,呵呵,很好,没有个七八百两,水车还真盖不起来,自己的妆匣子可不到两百两了。
“早知道我就不把李莳的金果子还他了。”
第二天,两人进了城,先去几家书画古董店卖了五幅收藏,得了七百两,又把写给京城几个纨绔的信送到驿站,连同朱老爹给的紫草膏和金创药打包一起送出去,让苏袤他们给她瞧瞧,这药在京城好不好卖?
两人又揣着银票去兵防司找崔勇。
去的时候不巧,崔勇不在,说是京城来了封信,让他上京;李芙心里一喜,这也太刚好了,崔勇一定把自己给他的信和礼物都带上去了。
副校尉道:“李大小姐不用担心,头儿交代过,说只要是您来找,事情都要给妳办妥。”
李芙嘴甜的道了谢,说想要买铁的文书,一听要六千斤生铁,副校尉一开始为难,最后还是咬牙开了。
李芙包了个五两的红封给那副校尉。
出来之后,韩战道:“买这么多?需要到六千斤?”
“我们还得请人打点犁具以后用呢!多留点有备无患,反正随时可以来盐铁坊领。”
李芙手中的是扬州军的铁份例,盐铁坊自然不会刁难,这种私购官铁管事的早见怪不怪,更何况他们也都听闻了李芙挖水渠要搭水车。
不过李芙又花了二十两疏通,让管事的眉开眼笑;进了库房,管库房的也要钱,李芙又花了二两银子,心里十分肉疼,心想以后老娘当了官,首先把你们全给端了。
“韩战,我们把六千斤铁全领回去,免得下次来还要给钱。”
韩战鹰眼轻飘飘看了几个眉开眼笑的管事,当下没说什么,只道:“我去雇车,把铁运上码头,载送上船,直接运到庄里去。”
还好有韩战,李芙坐在一间茶栈里休息;李芙一边用袖子搧风,心想带本书来看就好了。
方才大方打赏,现在却只敢点最便宜的茶,连个点心都不舍得点。唉,果然一毛钱可以难倒英雄汉。
可这也是现实,她早认清了,世上没有什么是无私的……
还是有的吧?李芙想到韩战,想到他嘴角就不由自主上扬,如果她仍活在21世纪,一定遇不到这样的人。
此时突然有个人走到她身边:“大小姐。”
李芙一抬头:“是她的佃户周家的老母亲。”
李芙笑:“周大娘,您也来镇上?坐啊!一起喝杯茶。”
周家后来因为她降了一分租,最后留下来了;他们家人口倒是颇为兴旺,一对老夫妻,生了两个儿子,又都已经成家,大周还已经有个十岁的大胖小子;另外周老夫妻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嫁人,另一个和李芙同年,平常会接一些绣活儿,农忙时也会到田里帮忙。
周大娘见李芙亲切,便坐下来:“韩总管怎么没陪着大小姐?呵呵,老妇和小女一起来送绣活儿,她知道我腿脚不便,就让我在这里等她。”
“韩总管去替我办事去了。周大娘,您闺女儿真孝顺。”
周大娘道:“是啊!我家小莲自小就乖巧,长的又好,还做一手好绣活,当真是个好的。”
李芙:???
周大娘自顾自的说:“她乖巧懂事,贴心善良,好多人都来给她说亲,但我和她爹都舍不得,所以即使家里吃饭的嘴多,却也舍不得她远嫁。”
SO?
大娘眼神小心翼翼看了看李芙:“上次我看到她和韩总管有说有笑,唉呀!我这丫头喜欢芙瑶山庄得紧,说什么不嫁人,要永远留在山庄。”
李芙背脊一挺,头皮有点发嘛,她是不是GET到什么了?嘴里的茶突然不香了。
周大娘笑着道:“韩总管还没娶亲吧?听说他是大小姐从京城带回来的,还是丞相府送给小姐的,虽是胡人但难得模样端正,为人稳重牢靠,又当了咱们芙瑶山庄的总管,上次小莲去给她爹送饭崴了腿,还是韩总管送她回来……”
“周大娘,我忘了还要买点胭脂,就先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