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李二人进畅语江南用餐，一进去就看到里头满满的人，看这生意热火朝天，大有扬州第一楼的气势。李芙笑：“表姐好厉害，把酒楼经营得这般好。”

“哪是我的功劳，小叔叔也帮了很多忙。”杨堇初笑，瞅着李芙：“还有，谁不知道这是妳李芙的产业？”

杨堇初带着两人上楼，先回李芙在这里的专属屋子，洗完澡喝了姜汤，两人牵着手准备去找杨堇初一起晚饭，谁知走到侧院，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终于知道要回来了？”

李芙和韩战同时一愣，转身看了过去，李芙瞇眼笑，脆声声喊着：“三哥。”

竟是高灿。

0163 #163 欲以皇后之礼迎娶杨堇初姑娘……

杨堇初开了一间隐密的厢房给他们三人。

高灿、韩战、李芙三人入座，高灿看韩战扶着李芙，眼睛盯着她微凸的小腹，表情并没有多诧异，但眼神里复杂的神情一闪而逝，韩战和李芙都看到了，也都当没看见。

他应该是从杨堇初那里，提前知道李芙有孕了。

高灿也不避讳：“都有了身孕，还到处乱跑。”

李芙笑：“这不是回来了？”她撒娇：“三哥别骂了，我周围每个人都骂我。”

高灿终于笑出来：“难道不该骂？不过回来就好。”他道：“本来是想让你休息够了就回政事堂，如今妳有孕在身，倒不好让妳回朝廷了。”

半年多不见，李芙见高灿的眼角已经有几条深邃的绉纹。

高灿又问了她的近况，知道她虽怀着身孕，但身体一切都好，看着她脸颊圆润，精气神都比半年前好，也就放心了；又问了韩战这半年来做了什么，本来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消失，彷佛又回到高灿还没登基前的亲近。

韩战也难得露出笑容，提到李芙腹中胎儿，一脸有子万事足的表情，搞得高灿有些吃味。

酒菜上来，高灿和韩战喝了起来，李芙不能喝酒，杨堇初就让人给她上了桂花汤。

“芙儿，妳的职位我一直给妳留着。”高灿道：“齐允不是我的人，我也不放心把政事堂交给他；妳不用急，生完孩子养好身子再回来。”

李芙皱眉：“可朝中应该一切已经上了轨道，我……三哥，老实说，我真不想──”

“芙儿，如果能让妳轻松，三哥何曾想让妳这般辛苦？”他看向韩战：“二哥也还是狼威将军，握有扬州军令。”他一脸严肃：“此刻虽然不打仗，但二哥还是要回营中训练兵马，芙儿一个人在山庄，二哥放心？”

韩战却未能如高灿的愿：“老三，芙儿不想回朝，你别逼她。”

高灿有些不悦，也有些失望；李芙见他这模样有点心软，不过摸摸自己肚子，还是硬下心肠：“三哥，我畅语江南的酒菜如何？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三人撇开政事，愉快吃了一顿晚膳，末了高灿对韩战道：“二哥，你大哥和蒙拓结盟了，这事你知道吗？”

韩战点头：“可以想象得到。”

李芙一听心里七上八下。

高灿又说：“本来想芙儿回政事堂后，我就找个理由把大哥放出来……”

李芙瞇着眼，哼，高灿也跟她使手段了。

韩战一脸不解：“芙儿不当官，为什么大哥就不能放出来？”

高灿一声冷笑：“朝中没有你们在，把大哥放出来，让他吃了我？”

李芙噗哧笑出来：“大哥不会的。”

“只有妳觉得他不会。”

高灿说完其余两人又不吭声了，场面变得有点僵，高灿便换个说法：“二哥，如果让你和你兄长打仗，你说你们谁厉害？”

韩战沉吟半晌才说：“若打起来，我带着芙儿出征，有五成胜算。”

李芙急道：“有这么急吗？”

高灿摇头：“江南恢复的速度，比你我当初预期的要快；这两三年内，我们一定要挥军中原，不能再等了。”

李芙认真算算，今年是南渡的第三年，当初她就估过，五年内，最多十年，一定要举兵中原，否则终身无望。

高灿估得对，在恢复民生后，开战北归是最能得百姓支持的；而此刻的开盛帝，在民间的声望，想必也和以前不同。

“确实三年内，是最好的时机。”李芙道：“但必须做足最好的准备。”

“比如？”

“第一，确保后方有足够的信心，用一切力量来支持前线。第二，将领之间不能有意见冲突，主帅必须是大哥。第三，只要在中原开战，我们势必会面临多线作战的困境，夜狼、匈奴、鞑靼，这三方都很难缠，一定要有万全之法。第四，禁止南方士族子弟藉这场战争混进军队抢功，不能受他们任何牵制。第五，朝廷要坚守立场，受得住这些南方士族的纠缠，不能以任何理由召回前线将领，以免功亏一篑。”

高灿看看韩战，又看看李芙，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虽然我这样说很不应该，但芙儿，我真希望妳回朝廷。”

李芙也叹了口气，摸摸自己肚子；她知道高灿为难，他也希望自己好好养胎生孩子，但此时真是刻不容缓，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严格把守。

“我再想想吧……”

这一次，李芙就没有果断拒绝高灿了，毕竟光复中原，不只是高灿的愿望，也是李芙韩战乔方的愿望。

高灿又道：“我想先赦免徐图的罪，让他参与练兵。”

李芙眉毛一动，立刻打蛇随棍上：“这人能带领十万农民军，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三哥好眼光也好度量。”

高灿扔了一个瓜子壳：“少给我戴高帽。”他笑：“他在狱中给我写了份万言书，分析了北方局势以及江南支持战争的条件，我觉得很有道理；这样吧，妳休息两天，我让人将这份文书送去给妳看看，顺便让太医也过去给妳把把脉。”

李芙点头，这个三哥还是疼她的。

韩战突然问：“如果要打我大哥，你能给我多少兵马？”

“我也想问你，打败你大哥后，你打算怎么办？”

“按说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