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见鲜卑大败,火海已蔓延到沛县城前,她让韩战守住城门,说:“韩战,我回县衙,有官府来接手时,先派个人给我报信。”
“一切小心。”
李芙带着五十个人穿过黑暗的沛城,回到官衙;这时候百姓几乎都已经醒了,却禁闭门户,没人敢外出;李芙又在县衙发号施令,让人沿街喊话,让人都关好门户,不准夜出。
她叫来一名士兵:“知道库房在哪里?”
“县衙后头,那边!”
士兵带着李芙来到库房,待要毁锁踹门,李芙却摆手言不,要他去找钥匙,再把锁打开;结果一开,所有人瞪大眼睛,里头整整一库金银,都是鲜卑人从流州境内搜刮来的。
“叫十个人来,别声张,先把金银点清。”
跟着李芙的,都是韩战这些日子训练的亲兵,以他俩唯命是从;立刻亲点那金灿灿的满库金银,最后一合计,居然有十二万两白银、八千两黄金,以及铜钱三十万贯。
外头打得一片火热,有人来报:“报──鲜卑人败逃,狼威将军与乔大将军会合,正冲击最后几股残军,现有五千本军入城,请李大人下令。”
李芙道:“让他们散入全城,清剿鲜卑馀党,凡是外族,一律不得放过,都关进城西。”又转头:“你们动作快,把金银都装箱,不,先装金、再装银,钱最后。”
士兵开始装钱,又发现一些古董,足足忙碌了一个时辰。外面传来鸡啼,李芙一合计,乔方军队应该要入城了,就让人别再装了,依旧把库房门锁上,让他们把几十个箱子从南门运出城,走水路回芙瑶山庄。
李芙知道等会儿不管是谁来接手沛县,经手的人每过一次,钱就会少一些,到了高灿手中,不知还剩多少,她必须大限度帮他藏住一些钱。
江边早有船在等候,只要出示韩战令牌,就能顺利运走。
清晨时分,李芙在侧厅内打盹儿,终于有个传令兵道:“韩将军入城了。”
李芙一激灵,马上出门去接他:“都没事了?”
韩战点头:“半个时辰前都已经肃清,如今沛县交给大哥,咱们可以撤了。”
李芙这批人只是打配合,乔方才是主力;他们走出衙门,乔方就回来了。
“歼敌一万二,战俘四千,逃了大约两千。”
李芙松了口气,乔方又问:“鲜卑的瓦尔刺将军呢?我有话问他。”
“正捆在后院柴房。”
乔方杯水未饮,就赶往柴房,他前脚去,苏袤后脚就到;他被一群士兵簇拥进来,直接将一封信扔给李芙,没好气道:“我还以为真要议和,想不到你们来这一招!”
李芙笑出声,打开信,见到自己老师的笔迹,那是他写给苏袤的议和文书,上头只有一句话──
“待乔将军里应外合奏效,便可入城接收沛县。”
苏袤也难得展颜:“你们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说完他径自去找乔方。
李芙待苏袤一走,她拉着韩战挤眉弄眼:“撤!”
沛县的接收足足用了三天时间,乔方打了自回江南后最漂亮的一仗;扬州百姓夹道欢庆,迎乔方入城;韩战立首功,得到赏金二十两黄金。
李芙看了木匣子一眼,就让苗宇收入库房。
李芙深藏功与名,这日见韩战回来,韩战道:“大哥这一次居功甚伟,大家都在说,要北征。”
北征谈何容易?李芙想,打一场胜战和收复中原,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李芙还在琢磨,韩战却脱下外袍,转身走出去,李芙忙叫住他:“你要去哪?”
“去做蛋羹给妳吃。”
李芙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朝廷里没再说什么了?”
“老三说登基延迟两天,改六月初五。”
听韩战这样称高灿,她提醒:“私下这样叫无妨,不过朝堂上可不能这样叫,否则那些大臣会把你吃了。”
韩战笑了一声,低声在她耳边:“晚上我先吃妳。”
李芙粉拳搥了他两下:“还有没有别的?”
“哪方面的?”
“钱啊!”
韩战道:“没人知道妳先偷进库房,放心。”
“……”
李芙一脸尴尬,韩战笑:“家里多出些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
李芙见韩战展眉大笑,最近他这样的表情多了不少,自己也高兴起来:“那老师有没有提起我?”
韩战摇头。
此时一名士兵在外头喊:“狼威将军在否?”
只听范大娘回答:“在厨房里呢!”
士兵在厨房外大喊:“禀告将军,扬州兵房司林大人邀请您赴宴。”
“不去。”韩战走出去:“你让黄大人去。”
士兵走了之后,韩战又转回厨房,把蛋羹下蒸锅:“老三登基那日,妳去吗?今日出来时,唐子庚他们都在问。”
李芙想了想:“不了,我没官职在身,名不正言不顺。”
韩战又道:“我听说苏袤仍在筹钱,想把他的妻子和妹妹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