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长着一张狐媚脸,竟这般龌龊悖逆,恬不知耻勾引自己的兄长。当真是红颜祸水,当年,就该早些解决了你!若不是你迷惑皇儿,我琅琊王氏何至于此!”
晏晏感喟,明明是萧崇做的事,却怪在她头上。
“母后可冤枉我了,是他罔顾人伦,丧尽天良,逼奸亲妹!儿臣当年巴不得太子夫妇和睦,不要再来迫害我。是他性情乖戾,觉得母族碍眼,才设计了一出苦肉计,让琅琊王氏满门覆灭。”晏晏积郁已久,一鼓作气倾诉完,最后凄然而笑,有几分颓美意境,“母后,儿臣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
太后恼怒,她也揣测过是萧崇所为,可无论是不是他,她都不可能怨恨自己的孩儿,那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哪能真跟他置气。
只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张令全天下女子都艳羡的脸,便不由心生怒火,从前只觉得她唯唯诺诺,乖巧懂事,不成想竟这般伶牙俐齿。气急败坏下,欲扬手赏她几巴掌泄泄火。
巴掌还未落下,却被萧崇截住了。
“母后,不是让你在慈康宫好好待着颐养天年么?为何非要来干涉儿臣呢?”他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眸中冷冽的寒光似要将她吞噬,“传令下去,太后受了惊吓,需在慈康宫好好休养。为了太后凤体着想,你们可要尽心尽力照顾,若不慎让太后走出慈康宫半步,就提头来见吧。”
“逆子!你竟要为了这个狐狸精,软禁哀家不成?”
萧崇置若罔闻,细细打量着晏晏,眼眸也变得温软,问道:“她可有伤到你?”
晏晏摇头。
宫人们把太后拉了出去,她不断挣扎叫嚷,骂萧崇不孝,色欲薰心。
在萧崇面露愠色,轻描淡写一句“聒噪”后,太后彻底崩溃,金福唯有把她的嘴堵住,这才消停下来。
晏晏冷眼旁观,她自认冷心冷情,萧崇却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可是他的生母,自小对他爱护有加。
恍惚中,他大掌抚上她的腰肢,将她搂在怀中,“怎么?我的小凤凰不开心了?”
“皇兄这样囚禁我,怎能开心得起来?”
“谁让晏晏对为兄动刀子呢,眼下我的伤还未好透,在气消前,就只能委屈你一阵子了。”
原是用这法子来罚她。
晏晏勾上他的后颈,笑得千娇百媚,如恣意绽放的浓烈曼陀罗,“皇兄,晏晏以后不敢了,你就饶过我,好不好?”
“不好。”
她垮下脸,推开他,转身没走两步,又被他拉回怀中。
“瞧瞧,仗着我宠你,动不动就敢对我甩脸子。”见她娇嗔满面,他很是心悦,叹道,“好好好,不软禁你了,以后随你在宫里走动,可开心了?”
晏晏却想,有何开心的,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囚笼罢了。
他指尖顺着她的玉颈往下,缓缓探入衣襟,耳畔是他滚烫的鼻息,“晏晏,我遂了你的意,所以,今日你要乖乖满足我。”
0045 笑意
落了好半月的冷雨,瞧着娇花被打落枝头,在春雨的哀曲里碾转飘零,满地落寞残花,还未来得及惆怅,不知不觉便已入夏。
晏晏素手挽起香罗红袖,露出一截玉纤纤的皓腕,柔白诱人,宛如凝着霜雪,令太医杜连一时晃了神,听到她一声绵绵娇笑后,才回过神,将素色锦帕覆在那截玉腕上,为她把脉。
晏晏懒懒打趣道:“每隔两日,便要把一次平安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病入膏肓,将要西去了。”
早在宫外相识时,杜连便不善应对眼前这位美人。如今,她成为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他更直呼头疼,生怕自己因她丢了性命。
此时,见她笑得这般灿然,他胆战心惊。
前几日,皇帝陛下瞧见她这般对他笑,便龙颜不悦,那闪着寒芒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陛下心中所想,娘娘应当能猜到。”蓦的,他压低声音加了句,“娘娘可别对再对微臣笑了,微臣还想多活几日。”
晏晏自然懂萧崇的用意,刚回宫的那些日子,是恐她混淆龙嗣,将别的男子的种带入宫。
而近来,他总喜欢将精液射入最深处,又整夜堵着她的小穴,不让淫水流出。他所想的,无非是要她受孕。
素来女子喜欢用孩子来绑住男人,没想到,堂堂天子,竟也爱使妇人手段。
她轻呵一声,“瞧你胆子小的,不是还有我罩着你。”
“怕的就是娘娘您罩着我,您要是不为微臣说话,微臣许还能长命百岁。”
当今天下皆知,皇帝陛下将她视为禁脔。
晏晏却无心与他纠缠这话题,敛起笑,问道:“东西带来了?”
杜连在药材堆中翻找许久,取出一枚红色香丸,“近日出入宫门要搜身,多一物少一物皆会被盘问,微臣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藏住。不说宫里,便是在太医院里,太医带入宫的药,都要悉数纪录在册,多了东西,难免被察觉,是以往后,娘娘还是找个可靠之人给您送吧。”
她笑着威胁,“之前可有不少青年才俊殒命,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娘娘可别害微臣啊,诚然,当年因师兄引荐,微臣与娘娘有过几面之缘,但微臣跟那些登徒子不同,苍天可鉴,我们可是清清白白!”
当年,那位医术与毒术皆冠绝天下,素来傲慢自负、眼高于顶的师兄,竟在这位美人身上栽了跟头,最后为情所伤,心灰意冷去游历四方。
在见过这位美人绝世容颜时,杜连才懂,为何会有那么多男子为其倾倒。
“杜大人,我可没与你开玩笑,你当知道,这解药可拖延不得。”
“实在不行,让崔三公子来送药。他如今是国舅爷,身份尊贵,那些下人可不敢为难他。”
晏晏是想过这法子,不禁垂眸,迟疑,殿外似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有些萧索。
许久,漫出一声长叹,终究是不想牵连崔光霁。
她无意将崔光霁卷入是非,谁知,他竟自己跳入了旋涡之中,如此决绝。
半月后,崔光霁入宫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