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这个样子,看来兰因就是那小花妖了。
到了钦天监,修士和这里的官员交谈了一会,就带着他们去了密室。
“师尊?”
这一路走来,季霜竹一直攥着贺元隐的衣袖。一进入密室,贺元隐就感觉到季霜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使劲拉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就发现季霜竹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舒服。
“这位仙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那修士语带关切地问了一句,季霜竹依旧眉头紧锁,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晕倒过去了。贺元隐在心里念了一句“得罪了”,便上前将季霜竹抱在怀里,季霜竹也像是溺水者抓住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贺元隐的衣襟。
“师尊,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不论贺元隐说什么,季霜竹就是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往贺元隐怀里钻,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孩子。
“这……若是这位仙子不舒服,不如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也是一样的。”
贺元隐也想把季霜竹带走,只是季霜竹虽然不舒服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身体僵硬地紧绷着,贺元隐也只能一下又一下哄孩子似的轻轻抚摸她的脊背。过了好一会,她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在贺元隐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水光潋滟,既无辜又可怜。
“师尊,您刚才是怎么了?”
“不知道……头突然好痛……”
季霜竹的耐痛能力贺元隐是知道的,能让她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可以想象刚才季霜竹是经受了多大的痛苦。只是无缘无故的,季霜竹怎么会突然头痛?
“或许是仙子刚换了一个环境还不太适应,我那里有一些丹药,仙子若是有需要的话,在下现在就派人拿来给您。”
不知道是因为季霜竹过于强大的力量,还是因为季霜竹过于惊人的美貌,这修士对季霜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殷勤讨好的意味,眼中也带着一些叫人不舒服的神色。
他略微移动了一下,挡在了季霜竹面前对那修士笑了一下,道了声谢便开始询问关于花妖的事情了。
阵法中间确实有一株兰草,只是那兰草看起来已经是枯死了的,原本鲜嫩柔韧的叶片,已经变成了腐朽的颜色瘫软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什么奇怪的虫子,很难叫人把这东西和兰草联系起来。
这东西真的是花妖?贺元隐对于那修士的话产生的深深的质疑。
倒是季霜竹歪着头看着那阵中心的兰草半晌,居然伸手想要将那棵兰草从阵中捞出来,被那修士慌忙拦住了。
“仙子不可,那花妖狡猾的很,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她镇压在这里,万不可拿出来呀,若是伤了您就不好了。”
或许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刚刚就是这位仙子,差点将福佑护体的李若因斩杀这件事。
“可这里没有妖气啊。”
季霜竹有些困惑地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修士身上。
“哎呦,仙子您不知道,这些妖最是狡猾。他们会故意藏起妖气,在人放松戒备的时候跑出来伤人,您可不能被骗了啊。”
“……”
贺元隐看到季霜竹的眼睛微微睁大,应该是被这修士的一番胡话给惊到了,或者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贺元隐很好奇这修士到底是哪家仙门的弟子,胡话真是张口就来。妖确实会隐匿自己的妖气,但现在这妖又不是被关进了锁妖塔,需要隐匿妖气伺机逃跑。现在这小花妖可是被关进消魂阵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隐匿妖气?再说了,季霜竹大乘后期的修为也不是白有的,有没有妖气她会看不出来?
分明是这些修士找不到安王的病因,又不想因此获罪被李若因责难,所以才编出这一套瞎话来骗李若因,就连阵中那株兰草到底是不是妖现在看来都是存疑的。只看这修士的样子就知道了,那兰草说不定就是花园里随随便便的一颗兰草。
贺元隐用传音术告诉季霜竹,叫她不用再说什么,反正说了也不会得到什么正经答案,保持沉默就好。
季霜竹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依旧看着阵中的那株枯死的兰草。
兰因
“陛下,那两位仙君已经离开望星楼了,不知今夜可要留他们在宫内。”
“以前那些修仙者被安排在哪,也把他们安排过去好了。”
“诺。”
纱幔外太监的声音消失了,寝宫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李若因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若明,长叹了一口气。
“你还在怨我对不对?”
“……”
一阵风将寝宫里的纱幔吹起,那些悬挂着的佛经卷轴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是在回答李若因的话。
“二位仙君,这段时间就请二位在此暂住,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奴才们说就是了。”
小太监带着他们来了一处幽静的小楼,看起来以前似乎是给上夜的宫人们休息的地方。
“二位仙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嗯,辛苦你了。你让这些人都离开吧,我师尊喜静,不需要这些人服侍。”
等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贺元隐才松了口气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季霜竹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真不明白这些贵人怎么都喜欢弄一大群奴婢放在自己身边,这一窝子人前呼后拥的也不嫌烦。
“师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觉得头疼吗?”
“不疼了。”
要是在仙授门就好了,如果是在仙授门的话就可以找百里霜兰给她看一看。修士辟谷便不会再生病,若不是病了怎么会头痛呢?
“别担心,我没事的。”
季霜竹伸出手点在贺元隐眉间,柔软冰凉像是一片雪花。贺元隐笑了一下,握住季霜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