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书轻飘飘地扫过这群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菟丝已经看懂了规则,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和你玩,你不要让我。”
他觉得自己在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还是很有天赋的。
但很快他发现高估了自己。
菟丝接连输了好几回,咕咚咕咚又喝完了沁凉的啤酒,喊了声再来。
林洛书扫了他一眼,“还来?”
“来!”
他前面喝了太多酒,这会儿拿牌的手在抖,视野有些晃悠重叠,但还是磕绊着拿起其中一张牌,气势汹汹的样子,“2!”
林洛书淡淡道:“……这是三。”
他出完了手里最后一张牌,平静宣告这局的胜利,道:“你又输了。”
菟丝端起前面斟满的酒杯,闻到那股味道打了个饱嗝,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甘心道:“你是不是偷看了?”
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小狗似的眼巴巴望着他。
林洛书顿了顿,语气很淡道:“我记忆力很好,每个人出过的牌,我都能记住。”
菟丝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瞬间变灰了。
这到底是什么逆天记忆力啊?
还让不让人玩了?就算他是炮灰也不带这么偏心的!
他呜呜两声,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隐隐泛着水光,委屈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林洛书的目光从那双湿润的眼眸缓缓下挪到纤细的脖子,最后停留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细碎的水光比胜利更吸引人。
林洛书的眼底微动,掺了点情绪,道:“再来一次。”
听他这么说,菟丝又跃跃欲试了。
只是当他把杯沿刚抵到唇边就被一只手给抢走了。
贺承安皱眉夺过了酒杯,对林洛书道:“你还让他玩?没看到他都已经喝醉了?”
菟丝的眼神都有些飘忽,顿了好几秒才想起贺承安是谁,憨笑了下,拍着胸口,老神在在地打包票,“没事,我没醉。”
“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醉。”
贺承安瞥了一眼对面滴酒未沾的林洛书,把那杯罚酒喝了,在菟丝的身边坐下。
“我看你玩,你输了我替你喝。”
他的身子懒散地往后,靠着椅背,手臂搭在椅背上,乍一看像是虚虚地揽着身边的菟丝。
菟丝想说不用,但他真的玩不过林洛书。
贺承安好歹从小到大牌局玩过不少,他们二打一,从林洛书的手里赢几局应该比他简单多了。
菟丝思考着,往贺承安的方向挪了挪,将手里的牌举到他眼前,“我们一起玩。”
“行。”
贺承安抽走他手里的两张牌丢在桌面上,语气自信满满,“这就给你秀两把贺少的赌神水平。”
林洛书拿牌的手指微微收紧,凉凉地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眼底有某种不悦的情绪闪过。
……然而,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贺承安他们仍然一局也没有赢过,甚至输得比菟丝一个人玩的时候更惨。
最后牌桌上全是空酒瓶,而贺承安也喝得不轻,醉倒之前还念叨着,“我靠,这家伙是变态吗?”
此时的夜色深浓。
林洛书的视线扫过横七竖八的一群人。
有的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唱情歌,有的干脆睡倒在地上,醉酒后丑态百出。
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缩成一团的菟丝身上,缩在柔软的红绒布沙发里,手里还捏着纸牌,小小一团,唇色比平时红润,一张一合,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林洛书俯身,贴近时闻到他身上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味,灼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侧,断断续续道:“再…再来一次……”
林洛书:“……”
这时,农庄老板敲了敲门。
工作人员开始搀扶喝醉的一行人上车,而唯一清醒着的林洛书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握住手边那杯酒,拿起轻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流转。
林洛书静坐着,一言不发看工作人员来来回回,陆续将房间里的人都清了出去。
忙活了许久后,工作人员终于注意到窝在沙发上的菟丝,手伸向菟丝,指尖差点碰到他腰时。
另一侧坐着的林洛书忽然站了起来,“我来吧。”
林洛书走过去,手臂微微用力就把人提了起来。
菟丝醉的厉害,身上软绵绵的,扶着他的腰侧手心下的触感也是绵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