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强忍思念,不敢闻不敢问的小青梅,如今却能按自己心意将她立为正妻。

伶仃的一个孤女,却能凌驾于京城贵女之上,只是因了她是他选中的,是自己心尖上的人。

陆郁每次一想起,便觉得甚是快意。

绫枝却听得不是十分明白,微微茫然的仰起眸子看向他。

陆郁也并不多说,只笑着捏捏她的下巴:“你也不必明白,只要有我护着你,这京城中,我们怕的人越来越少,怕我们的会越来越多。”

他还要说话,却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青玉脸色煞白的走进门,望着陆郁道:“公子,出大事了,公子请随我速回陆府一趟。”

陆郁皱皱眉,仍是不紧不慢的模样:“何事?”

“是有关夫人的。”青玉沉重道:“夫人前几日从嘉兴乘船从水路赶往京城,结果未到无锡就……就遇上汛期,整个船都被打翻了。”

陆郁只觉得头脑一懵,唇霎时褪去了血色:“夫人呢……”

“夫人被及时救了起来,陆府已派人去接了,应该后日就到京。”青玉颤抖着道:“如今陆大人已请了太医过来,说要请公子过去商量个章程。”

陆郁眼前发白,稳了稳心神便想赶去陆府,绫枝忙扶住陆郁摇摇欲坠的身形,轻声道:“郁哥哥,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再说救得及时,又有太医问诊,想来也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陆郁眸光微微涣散,若有若无的落在绫枝面庞上,喃喃道:“好一个并无大碍你知道翻船落水有多危险?知道河水有多无情?我母亲已年有四旬,你还说并无大碍?!”

绫枝本只是为了让陆郁放宽心才如此说,却未曾想一句话登时戳了他的痛处,看着有几分陌生的郁哥哥,怔忡站在原地。

陆郁一拂袖,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院门走去。

倒是青玉忙凑过来安抚了一句:“姑娘莫放在心里,公子因了老爷之事,最怕的就是这河水江水的哎,公子急起来说的话,姑娘千万莫放在心上。”

绫枝望着陆郁那抹修长身影转瞬走出了视线,强笑道:“这节骨眼儿上快去侍奉你家公子吧我无碍,有什么消息遣个人,也报我一声。”

青玉哎了一声,忙应着过去了。

绫枝站在窗畔,望着窗外生机盎然的夏日之景,全身却泛起阵阵冷意。

她真的不愿再经受任何意外了,可偏偏这些毫无征兆之事,却能一次次改易她的命运。

万一陆夫人有碍,这罪名是不是也有她的一份儿呢……绫枝抱着纤细的双臂,不敢再深想下去。

“姑娘?”有一道熟悉冷冽的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绫枝一惊回头,却发现是前几日来寻过自己的阿常,这本是太子身边的金吾卫,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

阿常似是看出了绫枝的疑虑,笑笑就将手中的匣子递了过来:“这是太子殿下嘱属下来奉还给姑娘的,因此事隐蔽知晓的人也不多,殿下特意让属下亲自来办。”

绫枝有几分心神无主,只是茫然的接过了那匣子,阿常笑着道:“姑娘打开瞧一眼,看看是不是那物件。”

绫枝顺从的打开那匣子,却登时怔住。

匣子里,静静躺着失而复得的平安符。

簇簇石榴花开赫然出现在眼前,如同点点殷红血珠。

绫枝忙合上匣子,心头说不出的慌乱:“殿下这是……”

她本以为太子定然不悦,没曾想他却遣人将这物件亲自送了来。

可也许是送的时候不对,从前鲜艳明媚的石榴花,如今望去,却有几分触目惊心。

“殿下说……他也极喜欢石榴花开。”来人仍含着淡淡的笑意,躬身道:“以后有机会了,殿下定要请姑娘一观。”

说罢这句话,那金吾卫径直退下了。

日暮西沉,绫枝抱着匣子坐在窗畔怔忡望着远处余晖夺目的夕阳,也不知过了多久,清露捧着烛灯进来道:“姑娘,天色已晚,您也该用膳歇息了。”

绫枝摇摇头,陆夫人之事没有回应,她自然没胃口,她顿了顿,轻声道:“我想早些歇息了。”

清露应了一声,忙妥帖的为绫枝整理好薄被,夏日屋里闷,清露特意打开窗,夜风吹起袅袅纱帘,伴着幽幽帐中香,心境该是平复的,绫枝走近窗畔本想看几眼夜景,伴随着呼呼风声,似乎有辽远的女声在低声哀嚎,不绝如缕,如琴弦般让人心颤。绫枝望着那翩飞的白绉纱帘,捏紧帕子,低声问清露道:“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自从知晓陆夫人出事,她这一日总是心神不宁。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相邀

清露应了一声, 忙妥帖的为绫枝整理好薄被,夏日屋里闷,清露特意打开窗, 夜风吹起袅袅纱帘, 伴着幽幽帐中香, 心境该是平复的, 绫枝走近窗畔本想看几眼夜景,伴随着呼呼风声,似乎有辽远的女声在低声哀嚎, 不绝如缕,如琴弦般让人心颤。绫枝望着那翩飞的白绉纱帘,捏紧帕子,低声问清露道:“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自从知晓陆夫人出事,她这一日总是心神不宁。

她本以为是自己今日接连出事, 疑心罢了,谁知身侧的清露也不由得攥紧了她的手腕, 语气里有几分哭腔:“姑娘, 似乎真的是有什么人在哭。”

这院子里除了她们三个女眷,还有江诺的书童, 和陆郁为她采买的两个小厮。

绫枝心里一紧,轻声吩咐:“你让那些小厮前去看看。”

几个小厮忙听命跑去看, 半晌才回来, 七嘴八舌的向清露交代, 有人说什么也没望见,有人说看到了影影绰绰的衣摆, 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几人说得都是神乎其神, 清露只好拿原话回了绫枝, 北方夏夜本是凉爽舒适,但三个女子乍离乡来京,夜里不由得瑟瑟发抖,清露清霜二人拿了被褥也来到了绫枝房中,三人一起躺下,听着那若有如无的声音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朦胧睡去。

好容易熬到明日一早,绫枝几人便想着去向周围邻居打听一番。

离得最近的是巷口东侧一户人家,这人家的媳妇儿二十多岁,说是从小就在这巷子里长大的:“你们那处宅院吗?”那媳妇儿张望了一眼,忙收回了目光:“说是从一年前就经常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来,一直都不干净……毕竟那宅子里曾经有人悬梁自尽过,想来是死得不明不白,阴魂难去……”

这话让清露大白天起了一身寒栗:“夫人,我们姑娘一人住在此地,你可不能拿这些浑话吓唬我们啊。”

“这怎么是唬你们呢。”那媳妇儿一转身便要进家去:“你们若是信不过我,也可再周围打听打听,是不是这宅子一年前就有些风闻断断续续传出来,要我说,你们几个女孩儿住这里,胆量倒是蛮大的呢。”

清露只好又和别的邻居着意打探了一番,但大家众口一词,都是说此宅不干净云云。

倒是让清露越听越怕,只得拣了几句,去回了绫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