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乱七八糟的心绪杂糅到了一块儿,实在太复杂了。
帝王起身来到秦简简身边,轻轻的将门给阖上,一只手臂兜住她的腰身,并不狎昵,动作轻柔而珍视。
惯来冷肃的帝王兀自低垂下头,轻缓的问她,“有念着朕吗?在这五年的时间里。”
当初秦简简离宫时,帝王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她在往后的时间里多念着他点,如今他来讨要一个时隔五年的回答。
他也好像在这个冷冰冰的皇宫里随着这个问题等了五年。
秦简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计划一切都被打乱了,她原来想着她要冷静的将两个人摆在君臣的关系上。
秦简简姝丽的面上满是怔然,她手心都在发汗,她也再摆不出行若无事的架势来了。
【我该怎么办?!】
“微臣忠于陛下,自然是有念着的。”秦简简想将眼前的一切都给拨乱反正。
她的身子僵硬,语气也硬巴巴的,平静不再。
帝王又靠近了一寸,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已经接近于无了。
“简简,你知道朕想听的不是这个。”帝王轻声笑着,语气温润。
帝王淡色的凤眸和秦简简的杏眸对视着,他微微压低了身子,两个人的鼻尖相蹭,鼻息交缠,这番动作他们之前经常做,耳鬓厮磨,辅车相依。
帝王又问了一遍,“简简念着朕吗?”
不是君臣之间的,是爱侣之间的情念。
秦简简惯性一般的微微抬了抬头,后颈的弧度恰好能贴合一个人的手掌。
这些动作都太过熟稔,帝王的左手抚摩着她的后颈,腕间的佛珠微微压着她的衣襟。
秦简简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当她双手习惯性的揽着帝王的脖颈时,才清醒了过来,她直觉要糟。
她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发挥到了极致,手连忙放了下来,说出了令帝王满意的回答,“是念着陛下的。”
【这话倒是不假,陛下总归是在我心里刻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
帝王淡漠的凤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雍雅的面上也噙着发自内心的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朕也念着简简的。”帝王揽着秦简简的手收紧了些,他又问,“可以吗?”
“可以的。”秦简简自已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应了下来。
【可以什么?!】
帝王扣住她的后颈,然后两人唇齿相依,不知不觉秦简简就被他整个人都揽入了怀中。
两唇相碰,好似将时间都拉近了些。
帝王主动的放开了秦简简,“朕情不自禁了。”
秦简简眼尾都带着一抹红晕,但是声音又极其的平静,她所有的思绪都被理顺了,她清凌凌的目光看向帝王,“陛下,述完职以后顶多不过半个月微臣就要回湘回道的。”
帝王颔首,“所以朕想和秦大人偷这一时的欢。”
秦简简自称微臣,帝王也就唤她秦大人。
第122章 应许
说是偷欢,秦简简的注意力在偷上,而帝王显而易见的将重点放在欢上。
帝王日才愈发的好了,将秦大人糊弄进了乾清宫,又哄骗的上了龙床。
接下去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总之就是一个素了五年的帝王将他的秦大人完完整整的拆骨入腹,说上一句凶残也不为过。
“我要一碗真材实料的避子药。”秦简简穿着刚换上的干净寝衣,倦怠的靠在帝王的怀里,清丽婉约的容色在一番云雨后也带着些许的媚。
【这回可容不得再弄虚作假的。】
帝王的手放在秦简简的腰上,揉了一会儿后,又顺势插入她的指缝,形成了十指相扣的缱绻的态势,他的声音又轻又缓,“你喝了对你身子不好,所以朕在行事之前朕喝了。”
原来这样的轻声细语也能有振聋发聩的效果,秦简简微微支起了半边的身子,鸦黑的发从肩头滑落,有些扫在了帝王的脸颊边,她问,“是一时的,还是永久的?”
朝非辞伸出玉洁修长的手将秦简简的发挽到了她的耳边,好似这件事是无足轻重的,甚至雅正清隽的面上还带着清浅的笑,“永久的。”
一个帝王永久的断绝了自已再生育的可能,在历朝历代中是绝无仅有的,帝王向来只有利令智昏,竟出了朝非辞这个色令智昏的痴情种。
秦简简秾丽的容色上带着近乎笃定的冷静,她说,“你会后悔的,在未来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
她自私自利,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帝王应比她还要凉薄几分才是,她从来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朝非辞抄着她的腿弯将她带入温软的衾被当中,淡色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的杏眸,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如果没有你,朕原来是不会也不想有任何的子嗣的。”
“你我的之前情爱是我汲汲营营而来的,你不欢喜亦不愿,我不甘又下作。”
下作这个词和面前这个神姿高洁的帝王好像搭不上半点的关系,可又是他亲自这样的贬低自已。
帝王的发散乱在枕上,衬的他有些许的孱弱,他又说,“我的陋习太多,我的话总是真假参半,盖应这宫里的每个人都习惯的将自已的真实给藏着,所以当我遇上你我的第一想法不是真情以待,而是欺骗式的夺取,然后才造成了之后的种种。”
步步为营、咄咄逼人的像一个没有分寸的强盗。
“我在悔过曾经的行为,也不悔现在做出的决断,简简能否怜悯的赐予我最后一次的机会。”
他放在秦简简腰间的手微微缩紧,之间的距离更小了,秦简简侧着身子,两人的脸颊触在了一块,秦简简头一次觉的帝王身上的气息炙热到能烫伤她的境地。
两人一时之间缄默无言,秦简简轻叹了一日气,帝王的心就一下子攥紧了, 帝王低下了惯常高傲的头,放下了傲慢的心,主动的将牵引绳交予给了秦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