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依稀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里头的男主角对女主角提分手的时候说了一句台词“回家洗个热水澡,顺便忘了我”。
从那时起,阮凝每逢糟心事就会躲进浴室,直到水温发凉才肯出来。
这个方法是挺好用,隔天就能把烦心事忘个七七八八。
只是这招虽然百试百灵,但一碰上沈念丞就作废。
她不是没想过放弃,毕竟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跟在一个永远都不会回头的人后面紧追,怎么可能不会累?
只是每当她真打算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却发现比起爱他这件事,放弃更让她觉得遗憾。
……
“啪嗒”一声,是门锁解开的声音。
男人的衬衫微微皱起,纽扣也随意地解开几颗,看上去有些颓靡,但他周身的矜贵气质并未因此掩去。
家里灯光大亮,他在玄关处换鞋时垂眸看到东西各一只的高跟鞋和肆意躺在地上的包,眉头一时蹙起。
阮凝关掉花洒正要出门时才发现自己没拿浴巾,本打算硬着头皮跑回房间的,可刚转动门把手时恰好听到大门解锁的声音。
思虑几分钟后,她干脆朝外面喊:“沈念丞,我忘带浴巾了,你帮我拿一下。”
没等多久,外面的人应声。
阮凝闻声后退回镜子前将随便挽起的头发松开,她鬓边沾到的一点水珠让润湿的乌发贴在一侧,剪水双眸在雾气蒙尘中更甚勾人。
等到沈念丞送来浴巾时,阮凝伸手去柔柔地牵住他,将他带到水汽中。
雾蒙蒙的镜子里,沈念丞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纽扣,眼底被染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欲/念。
他正慢慢摘下平日矜贵清冷的面具。
而这一面,只有阮凝见过。
一时之间,先前的委屈和羞耻都占了下风。
阮凝主动攀上他的肩颈,两人在雾气缭绕中肆意妄为。
情到浓时,阮凝脑海里冷不丁又冒出那些令人难堪的事情。
此刻她正被沈念丞逼得咬着唇,她捧着男人的脸,将额头相抵。
直到看清他眼底有涟漪一圈圈荡开,在他浅茶色的瞳中看见自己时,阮凝才软着声问:“你心里有没有我?”
沈念丞只当她是在小闹,闷声用实际行动作答。
阮凝克制不住地嘤咛一声,仍执着讨求:“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
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男人的回答都不作数,但她就是想听,哪怕骗她也好。
“嗯。”
良久后,阮凝得到的是一声低沉回应。
虽然不明白这是他对她的回应,还是……
只是他的反应而已。
但阮凝决心不去计较那么多。
她深知自己已经是这段感情里的战俘,仍英勇地跳进陷阱,像个亡命赌徒。
2. chapter 2丝雨 他这次不会……
意识再度回笼时,阮凝还陷在暖融的床上。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没沾到一丝余温,旁边圆鼓鼓的枕头昭示着没人用过的事实。
看来昨晚结束后沈念丞还是睡在书房。
他一贯如此,即便做尽亲密事却仍能做到不去沉溺,安然脱身。
回想起昨晚的事,阮凝还觉得周身十分倦乏,随意地捞了件沈念丞的衬衣穿上下床,准备先去弄早餐吃。
路过书房时却发现房门大喇喇地敞着,而沈念丞难得的在工作日滞留在家。
“还没去事务所吗?”
她意外。
在阮凝这个问题之前,沈念丞正失神盯着桌面上那座水晶宫殿模型,思绪被打断后,他眉心一跳,抬眼看向阮凝时眸光森然。
阮凝顺理成章把这个眼神理解为被人打扰后的不满,踟躇着上前将房门掩上。
却在刚碰到把手时听到他淡淡地说:“过来。”
没什么温度,像是在施一道命令。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凳,阮凝并不想像一个被揪到老师面前认错的小孩那样,索性坐在沈念丞的大腿上,再索性环住他的脖子,亲密地倚靠在他怀里。
沈念丞已经换上了新的衬衫,周身清冽的气息将她裹住,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神,犹如一头小鹿坠进浅湖,最后湿漉漉地仓皇而逃。
沈念丞垂着的眼睫如鸦羽,目光清浅地在阮凝身上打了个转后,暗自产生了别样的情绪,而后又将鼻尖蹭近她的乌发里,不疾不徐地说,“我接下来要竞标一个大项目,会住在事务所。”
他边说边挑起阮凝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的途中,冰凉指尖仿若不经意地擦过阮凝耳廓。
感到怀中的人微颤,他使坏地去咬她耳垂,看到她耳根被染红才满意地绽出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