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还挺好。
苏橙撇了撇嘴,心中打定了主意。
这马车是非买不可了。
“听阿洺说,咱们家的地总在夜里被人翻动,嫂子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头顶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苏橙想起此事,心中就觉得憋闷,“惹了太多人,一时难下定论,不知究竟是苏家人还是宋家人,亦或者是周蓓蓓她爹……谢洺昨日去田里守着,正巧赶上我中毒晕倒,他跑回家后地又被人动了。”
“光一味的防守没有用,凭陈村长的性子,若只有咱们一家的地被人翻了,他定是会装傻充愣甩手不管,倒不如把这锅浑水给搅起来,谁都别想踏实。”
谢肃州面上闪过几分不解,压低了声音,“嫂子此话怎讲?”
苏橙慢悠悠开口,面色平淡,“我给谢洺的那一大袋块种子还剩不少,回家就分给村尾的几户人家,咱们住的近,地也都挨着,到时候土地被翻了,谁不着急?必然是要深查。”
谢肃州眉头紧锁,“可刘婶子和那几户人家凭什么信咱们?”
苏橙唇边勾起狡黠的笑,悠悠道,“你不知我那块种子有多厉害,种出来的叫土豆,能做主食,一年可种两季,南北皆宜,产量巨大,庄稼人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只要他们听我说起,一定会动心,哪怕最开始不敢在自家土地尝试,也会盯紧了咱们家的地,那时,还用得着谢洺跑来跑去的?”苏橙眉眼微弯,眸中锋芒乍现,“我可以提供块种子,无论多少,收两分利。”
谢肃州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若真能达到嫂子方才说的那样,或许,我可以给嫂子找来买家。”
苏橙挑眉,轻声问道,“你心中有人选?”
谢肃州眸光闪烁,沉吟一瞬才道,“今日来镇上,便是因为王大人替我寻到了门路,将我引荐给了汝阳王。”
“汝阳王?”苏橙小声惊叹,“可是我梦见那位?”
“不错,正是定北汝阳王。”谢肃州颔首,眸中多了点点笑意,“他收我做幕僚,只等殿试结束,我拿下探花,便能为他所用,若嫂子此招可行,那便是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定北虽地方大,但能种植的东西不多,周遭又无市场,农作物不得外城人喜欢,卖不出去只能烂掉。”
“把种子卖给定北,再从甘平县寻找买方,这边的市场由咱们垄断,赚两方钱。”
苏橙眸子亮晶晶的,没有丝毫犹豫,“可行!”
旋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开口,“你今日过去,可有听说过窦明威?”
谢肃州怔了一瞬,沉声道,“并未。”
“那倒是可惜了。”苏橙面露遗憾,余光瞥向他,喃喃道,“在我那场梦里,谢洺入了勤王的军队,领头与定北军打得有来有回,有个叫窦明威的大将看中了他,想劝降谢洺,但被谢洺拒绝。”
“虽说在梦里谢洺豁出命去险胜窦明威,可他跟错了主子,即便是胜了,也要背上逆臣贼子的骂名。”
谢肃州听得心惊,脚下速度都慢了不少。
她叙述的如此详细清楚,当真是梦中景色?
先是王大人,再是汝阳王,眼下又出了窦明威。
事事都让她料准了。
究竟是梦,还是未卜先知?
见谢肃州沉思,苏橙也十分有眼力见的不再开口,二人相顾无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谁也没发现身后的破庙里藏着一双恨意滔天的眼睛。
“蓓蓓,爹带了面饼,快过来吃。”
窗边的女子摇摇头,只盯着远去的两道人影,眼底恨意弥漫,“为什么……为什么会横空跳出来个苏橙?”
周凯顿了顿,有些心疼的望着自家女儿,“蓓蓓,你才从牢狱里出来,又想着那个小娼妇做什么?”
“若非是她作祟,女儿早就嫁给肃州哥了!”周蓓蓓转过身,眼泪止不住砸落,“如今我进过大牢,名声也毁了,肃州哥还怎么娶我!”
“唉……”周凯放下手里的饼子,一时没了食欲,眼珠滴溜转了转,“你若实在厌烦她……爹教你一招。”
第34章 咱们村子便是头一个
“苏橙,你这大晚上的过来,是谢家出啥事儿了不?”刘婶子只披着一件外衫,将院门打开,迎外头的人进来,“快到院里说话。”
“婶子多虑了,我今晚过来是想给刘叔和婶子看一样东西。”苏橙将小包裹搁在桌上,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婶子平日里待谢家不薄,得了好东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婶子。”
“你这孩子,什么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刘婶子面上困惑,目光悄然落在那包裹上。
“老大媳妇来了?”刘叔伯手里端着碗,笑着招呼她,“来得正巧,雨才停,风还湿着,你婶子煮了姜汤,你也喝一碗。”
“谢刘叔。”一碗姜汤也是情谊,苏橙没客气,抬手接过,顺势挑起了包裹,“婶子打开瞧瞧。”
刘婶子本就好奇,经不住她引诱,将包裹拆开,露出了里头的块种子,“这是啥哩……怎么有大有小,还脏兮兮的?呦,老伴儿你瞧,这都发着芽呢!”
刘叔伯瞧这东西也稀奇,皱着眉问道,“老大媳妇,你这是啥意思?”
“这是作物种子,种出来的东西叫土豆,春秋正当季,播种之后约莫三月就能收成,一亩能产上百斤,极能裹腹。”苏橙抿了口热乎的姜汤,感觉身子都暖了起来,“我问过肃州,甘平乃至京城,都不曾有土豆贩卖,若是成了,咱们村子便是头一个。”
刘叔和刘婶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瞧见了惊疑。
“老大媳妇,你这……”刘叔伯赶紧伸手合上了包裹,神情凝重,“旁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你是咋得来的?”
“刘叔不必担心,种子我自有办法供给,且等作物成熟后,切开果实便能育芽,与鸡生蛋蛋生鸡是一个道理。”苏橙面上笑意盈盈,定定瞧着对面二人,“叔婶觉得如何?”
刘叔伯沉思片刻,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老大媳妇,叔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们老两口浑身上下都掏不出三两来,叔自然信你说的话,也知道这包里的是好东西,但……实在爱莫能助。”
“你叔说得对,现在家里穷的只剩一口锅了,我儿子好赌,前段时间才知道他在镇上欠了不少钱,东拼西凑掏空了家底才保住了他一双手,小妮儿不足十岁,什么也不懂的年纪,家里如今只能靠着你叔上山打打猎摘摘野菜才能有口吃的,连买苗钱都掏不起了。”
“昨天我回娘家,就是去借银钱的。”刘婶子抬手摸了摸桌上的包裹,眼角有些泛红,“这些种子你拿回去吧,我们买不起。”
苏橙了然,老两口这是以为自己来卖种子了。
“刘叔,婶子,实话说杏花村不过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谁家的喜事难事能瞒得过邻里邻居?”苏橙捂住刘婶子满是老茧的手,面上含笑,语气轻柔,“前几日谢洺说婶子家的地荒着,我便想到你们或许遇上了难事,这些种子我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