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缓步走进来,面色无奈,“夫人,二小姐又被王爷借走了。”
苏橙捻着绣花针,慢条斯理道,“都习惯了,能把欢欢平安送回家就行。”
“夫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橙头也没抬,就轻声问道,“你倒是会钻空子,每每肃州和阿洺忙于职务脱不开身,你就请休回家。”
谢锦玉轻轻扯动唇角,挥手屏退采莲,走到苏橙身边坐下,大掌摩挲着她的细腰,“二哥空闲时,总挡着我和阿洺,不准我们见娘子,这清汤寡水的日子我是一刻都过不下去了。”
苏橙轻轻抬眼,斜睨着他,“你想做什么?”
谢锦玉垂眸,视线在她粉唇上划过,不自觉咽了下口水,“阿橙,我是医者,我懂该如何避子,你今儿就陪我一日,可好?”
苏橙挑眉,“为何要避子?”
“我不愿你再吃一次苦头。”谢锦玉低下头去,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温声开口,“我不求孩子,无论是忱哥儿还是翠翠知欢,我都能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便够了。”
难得见他是这副认真的模样,苏橙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倾身过去,“如何算是心里有你?”
心上人忽然凑近,谢锦玉呼吸一窒,凤眸里闪过一丝无措。
苏橙唇角勾起恶趣味的笑,吐气如兰,“脚搭在你肩膀上,算不算心里有你?”
脚搭在……
谢锦玉似是想到了她口中的姿势,凤眸一亮,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向床榻。
床幔层层落下,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第314章 祝我们都好在新的一年
鞭炮炸开,红纸屑铺满了青石板,新对联上的墨迹还未干透。
“欢欢,瞧好了,姐姐给你堆个最大的雪人!”
苏知筠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新鞋踩上厚实的冬雪,一步一嘎吱。
平儿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替她搓着雪球。
苏知筠努力将几个雪球给拼凑到一起,连头都没抬,“平儿,你记得去小厨房里拿根萝卜,给雪人做眼睛。”
“好,姐姐。”
平儿才应了声,一旁的杜老头儿就发现了不对劲,“小子,你是锦玉的弟弟,虽说比翠翠年幼几个月,但你辈分大,咋能叫她姐?该翠翠唤你一声小叔叔才对。”
闻言,平儿脸色骤变。
苏知筠迟疑抬眸,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子僵硬的平儿。
平儿面色有些苍白,指尖不自觉掐进手心。
“不过称呼而已,孩子想怎么叫便怎么叫。”谢锦玉躺在铺着毛毯子的竹椅上,面上盖着一方手绢,声音倦倦,“叫小叔叔未免老成,不如依了平儿。”
“也好也好。”杜老头儿重新扬起笑脸,摆了摆手,“随你们去吧,老夫去街上转转,顺便再买点炮仗回来。”
“爷爷,福字就不用再买了,我正练着呢。”苏忱插了句嘴,手上动作却是未停。
“你那字干干瘪瘪的,哪里喜庆?”杜老头儿睨他一眼,出言打趣道,“即便爷爷让了,你娘也不会让的。”
苏忱迟钝着抬头,清澈的双眸里满是不解。
见他傻眼,谢肃州不由得失笑,“忱儿这字像我几分,过于干瘦,来,二叔重新教你。”
主院内,两个丫鬟整理着新买来的春联。
采莲努力将春联摆正,脚下踩着木梯,回头看向清双,“正当了吗?”
清双伸手往旁边指了指,“往左来点……好了!”
“这是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大家都很上心。”苏橙坐在院子里的小秋千上,眉眼弯弯,自从生下小锦鲤苏知欢后,她眉眼间的凌厉都被温柔替代,比先前还要美上几分,一瞥一笑尽是风情。
“因为有你,他们才这么开心。”谢洺站在她身后,轻轻推动秋千,垂眸看向女人时,眸底的冰霜顷刻间消散,“阿橙,风凉,要不要再加条毯子?”
“我再玩一会儿,就回屋里去了。”苏橙摇摇头,扬起笑脸,“今年的年夜饭由我来做。”
谢洺自是不会拒绝她,笑着颔首,眼底是快要溢出来的柔情,“如今太平盛世,先前来犯的几个小国全被荡平了,皇上准我年后休憩三月,阿橙,我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当真?”苏橙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我早就呆腻歪了,等过了初十,咱立马就走!”
谢洺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带着侵略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粉唇上,喉结滚动,声音有几分沙哑,“阿橙想去哪?”
苏橙思忖半晌,眼底漫上一丝苦恼,“听说小镜湖很美,可惜有些遥远,不如我们去百花谷……或者是大青山?”
“都听你的,我们可以一路往南,那里风景秀美,四季如春,正好适合你养身子。”谢洺笑了下,轻轻俯身抱住她,在她颈边落下一吻,“不必倚仗别人,我的俸禄和赏金足够我们买下十几处房子,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我都会给你一个家。”
苏橙无声笑了下,轻轻抬起下颌,唇瓣碰到他的喉结,“京中都在传你是玉面阎罗,手上鲜血无数,若他们瞧见你这副模样,怕是要吓破胆了。”
“无关旁人怎么说,我只对你如此。”谢洺轻轻环住她,指尖轻轻捏着她的手腕,笑得温和又纵容,无声喃喃道,“上天眷顾,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今生,我们生同衾,死也要同穴。”
“夫人!三姑爷!瞧瞧这个花灯,是宫里送来的,还有不少赏赐呢。”
谢洺的轻声呢喃被采莲兴高采烈的叫嚷声给遮盖住,苏橙没有听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宫里来的赏赐给吸引了去,将身上的厚毯子扔到谢洺身上,起身跑了过去,“哪呢哪呢?赏赐在哪呢?”
毯子落在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女人身上的香气。
谢洺眸色幽深,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洺一贯不准下人伺候,院子清净得很,他缓步走到屋前,轻轻推开门,入目,是女子的画像,大大小小挂了一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