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就像你婆婆一样,这么小的脚,是被砍掉了脚掌吧。说明你的婆婆曾经出门被惩罚过,而现在,她是不是也会禁止你出门?”

玲纳想起自己每次穿鞋都需要折断的骨头,原来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她听见周尔曼的叹息:“这是规矩,是习俗,一代传一代,永远不会有尽头。”

规矩,习俗,没有尽头。

这些词语中蕴含着陌生的逻辑。

玲纳肩膀颤抖,脑袋低垂,看起来恹恹的。

是不是被吓到了?

周尔曼拍上她的肩膀,安慰:“你还好吗。”

可玲纳一抬头,周尔曼就愣住了。

她没想到,藏在阴影里的是一张笑脸。

玲纳从故事里嗅到了她最最熟悉的味道。

别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故事有多么大的价值,只有她知道!

受害者变成施暴者的守护神,刀刃刺向同类,在人间豢养痛苦……好疯狂,好有趣!玲纳眼底血丝崩起,泪水激动地涌出,嘴角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在痛苦中产生痛苦,用习俗来制定荒谬。

而且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有问题。

玲纳甚至感受不到其中的一丝神力,不用任何精神污染,就像奶牛会产奶一样,这里的人类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要产生痛苦。

这个世界是一个完整的养殖场,本身就是……为生产痛苦而存在的。

她更想会一会这位黄皮姥姥了。

究竟是怎样一位神祇,才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方法来豢养人类。

第3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经过一番商讨后, 周尔曼最终敲定了顺序。

故事的完整推测是这样:

黄皮姥姥自从嫁人之后,就一直被婆婆压榨欺凌,她终于忍受不了, 在某一天对婆婆痛下杀手。

村民们发现了这样的暴行, 决定要审判她, 把黄皮姥姥送上祭台。就在麦秸秆被点燃, 祭台上的女人被烧死之前, 一个神棍及时出现, 点拨了黄皮姥姥, 让她在临死前顿时开悟。

而后黄皮姥姥活着走下祭台,还成功生下了一个女儿, 她走出产房之后亲手将女儿摔死, 并且将村里所有的女人都称作她女儿的女儿。从此, 黄皮姥姥成为刘家村的守护神。

在刘家村的土地神庙被烧毁之后,村民们又重新翻修了一遍,把土地庙改成了姥娘庙, 记录姥娘的事迹,赞颂姥娘对村子的贡献。

从此,刘家村家家户户都过上了富足祥和的日子,在姥娘的庇护下,新媳妇个个听话懂事,整个村子都多子多福。

故事脉络清晰明了,但其中有两幅图的顺序不确定, 神庙大火和产后摔女。

这两件事肯定发生在黄皮姥姥开悟以后,在刘家村的幸福结局之前, 就算换换位置也不会对整个故事产生影响。

周尔曼认为可以先用一个答案试试,不行再改。

她们把这个房间的三扇门全部推开, 刚好找到灵堂守孝那幅画。

第一幅。

周尔曼带着所有人一起进来,再推开这个房间的三扇门,每扇门都往里看一眼,按照顺序挑选出下一幅画。

玲纳跟着周尔曼,进入祭台开悟图的房间。

第二幅。

按照顺序,下一幅应该是产后摔女。

可她们将三扇门全都打开,一幅是祭台开悟,一幅是丰收结局,一幅是灵堂守孝,完全没有产后摔女的选项。

就连备选项神庙大火都没有,根本无法走出正确的路线。

周尔曼迟疑道:“是不是我们哪里推断错了……”

玲纳嗅了嗅这里的气味,果断道:“关门。”

孙其丽干脆利落,啪啪啪把三扇门全都关上,才紧张兮兮地凑过去问她:“发现什么了?”

玲纳抚上木门窗上的雕花。

木制纹路粗糙温厚,摸起来沙沙的。但当她把手收回之后,捻了捻自己的指腹,黑色的灰屑就在双指摩擦中掉落下去。

玲纳拍掉手上的灰,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味?”

纸人适时附议:“有!一进这里我就感觉到了,大火烧过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我出生的时候。”

玲纳点点头。

“在姥娘庙烧过的东西都会活过来。既然纸烧了能活,人烧了也能活,那当时的门呢?”

房间内陷入沉默,门没有辩驳。

周尔曼重新环视一遍,恍然大悟,喊道:“这些门也是活的!”

话音未落,她们的谈话被门听见,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