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1 / 1)

徐修瑾带头到最靠内的关卡守着, 每日每夜不阖眼,时时监督天甲寨的动向。

二长老准备上山的时候,刚好经过一道关卡。

一个总是上天甲寨的女疯子,往常都直接上山的,可今天偏偏停下,遥遥往徐修瑾的方向瞧了一会儿,然后才加快步伐离开。

徐修瑾心有所感, 灵力运行一滞,回身皱眉:“她?”

他的身后, 神女专注目送妹疯子走远,她瞥了徐修瑾一眼, 笑吟吟地接话:“是说那个疯子?瞧着就只是个凡人而已,怎么了吗?”

虽说是凡人,但那精明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总让人感觉不太好。

徐修瑾的食指和拇指在衣袖里摩挲,他又往天甲寨的方向看,风轻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然后他垂目轻笑:“没事,约莫是我看错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的神态,好像一位熟悉的师长?

不可能,只是个凡人而已。

二长老也不知道那边能进去,但相比于正门大路,这副身子似乎更习惯一条小路。

爬山爬出一身的汗,终于走到一道栅栏前。木头栅栏,上面的尖刺只比他的腰高一些,二长老环顾周围的地势,左脚踩上一棵树,右腿借力升高,就这么轻轻一跃。

衣袍被勾住一角,他老人家摔了个大马趴。

刚整理了一番的头发又乱了,衣服也被勾破了个大洞,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比原来那个疯子还要狼狈。

不过没时间整理了,二长老凶狠地爬起来,左右观察地形。他挑了个看起来宽敞的路,迈步深入天甲寨。

也是奇怪,路上连一个人都没看见。二长老一开始还注意躲藏,后来走远了,连山坡底下有几棵树、道路上有几条狗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瞧不见人。

他才放开胆子,把脚放到大路上。

“那个女人在哪儿啊……”二长老把身上刮破的袍子一撩,边走边自言自语。

“女人不都该在婆婆营吗?”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声音,冷不丁竟然回答了二长老的问题。

他老人家听见这话,一回身。

没有一个人。

荒草地里开辟的空旷小路,只有两旁的树枝子上落下来两只麻雀,鸟儿拱着肥嘟嘟的肚子在地上跳,走一步就踉跄摔倒,喝醉了似的。

二长老多瞅了两眼,生怕这地方藏了妖精。

他仔细嗅闻,的确有妖气,但气味很远,根本不在近处。说明身后那麻雀只是普通的凡鸟,不可能会说话。

是幻听?二长老觉着不太对,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幻听,根本没有道理。

他抱着破了一半的衣袍,继续往前。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这个地方之后,他就浑身不得劲,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而且走得越深入,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二长老的后背已经汗毛竖起,他心里在打鼓,再往前迈步的时候就更小心了。

身后都是荒废的野山头,前面终于望到了山匪营寨,二长老琢磨着自己还是先观察一番,找出那女人到底住在哪里之后再靠近。

“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

又听见了,凭空冒出来的人话。

二长老左右转头,没看见人之后又自己转了一整圈,谨慎观察,最后只在前方的路面上瞧见一只小花狗。

不太小的花狗,短毛,那身腱子肉看着十分雄壮,眼神不像普通狗一样飘忽,而是定定注视着二长老这个人。

这玩意,好怪啊。

二长老狠狠敲打了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这副身子是个疯女人!疯女人看东西当然和正常人不一样。说不定眼前就是一只寻常的花狗,只不过疯女人的脑子有问题,瞧着才不对劲的。

不管了,都是幻象而已。二长老忍着一身的寒意,身上出着冷汗,坚定地把眼前的“幻象”抛在脑后。

他不到四十岁就入道修行了,沧海桑田,他当修士的时间是寻常凡人寿数的好几倍,区区一层疯子幻象,有什么看不破的?

可他放过幻象,幻象却没放过他。

那条花狗没走,而且总是跟着他,他往前它就也往前,他退后它也跟着退后。

二长老被追得烦了,怒斥那条花狗:“做什么跟在我后头!有本事你就喊一群畜牲来咬死我!”

花狗吠叫一声,然后扭扭屁股走了。它最后转身的时候,眼神极通人性,好像在嘲笑谁。

不一会儿,二长老就开始后悔自己说出的话。

天高地阔,树影婆娑,就在天甲寨的某条小路上,一群畜生团团围了一圈,中间站着个衣衫破烂且双目茫然的疯女人。

这狗,好通人性。二长老惊愕。

什么破幻象啊,它还真听得懂人话?

现在他前方有狗,身后有猪,几只山羊的咩声拉长,听起来像是迎亲时候的乡间小调。

声音诡异还可以忍受,但那不可忽视的被监视感令二长老如芒在背。这些畜生虽然站在不同方位,但它们的眼睛却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准确的说都在注视着那个人的眼睛。

二长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找不到退路,他飞起一脚,踹上那头猪。

可脚上没力气,踢偏了不说,那只脚还被猪舌头环绕着舔了一圈。

恶心,恶心死了!二长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喊:“这女人有病,身上脏得很,再靠近我,你们都得染上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