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将手捂上了小弥的眼睛。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看。”
李弥大呼小叫的,把她的手扒拉了下来。
“谁说我是小孩子了,我可比你厉害的多!”
颜真翻了个白眼,嘀咕着。
“是是是,还没我高的小家伙,马都不会骑,还不是要被我抱着才能坐稳……”
“颜真!!!”
“叫姐姐!”
颜真抬手就是一个暴栗。
身后的姜早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笑意,在与爱人交换过一个绵长气息的吻后,她也面颊微红,轻轻抬起了闻昭趴在她肩头的脑袋。
“阿昭,我们该走了。”
闻昭没有反应。
姜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似有些不可置信,再次试探着轻唤她的名字,颤颤巍巍地抬手探向了她的鼻息。
“阿昭?”
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
闻昭已闭着眼睛,身子一歪,松开了缰绳,从马背上缓缓地栽了下去。
“阿昭!”
***
还是那座小木屋里。
姜早冲进来把人抱着放到了床上,颜真七手八脚地剪开她的衣服,她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她的身上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除了有横七竖八的鞭痕在往外渗出血迹外,还有各种刀伤、划痕……甚至肉里还嵌着弹片,她一路走过来全凭着她的智慧和战斗经验,单枪匹马全歼了营地巡逻队的113个人。
当她再次站在她面前时,姜早只感到了侥幸,直到这一刻,才看清真相。
一个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在守卫森严的营地里,一路拼杀过来怎么可能不受伤。
打到最后,闻昭全凭着信念在支撑着,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找到她。
就这样她还和青山大战了一场。
颜真也因为焦急动作有些慌乱。
“我早就跟她说过,不要再继续战斗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死的!她不听非要去救你,就这么把医生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姜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看着自己满掌鲜血,只是因为她穿着深色衣服在夜色里看不明显,直到放到床上才发现从身下源源不断渗出来的血,已经快浸透了褥子。
颜真一语惊醒梦中人。
“帮忙!把她翻过去!”
“小弥,你快去打些水来。”
姜早来不及抹掉从眼角簌簌而落的泪水,便和她一起把闻昭的身子翻了过去。
颜真扯下她肩头的衣服,却忽然怔在了原地,手还未放下来,眼底却多了一丝茫然。
“怎么了?!”
她想伸手阻挡姜早的视线已是来不及了。
姜早扑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她肩背处一个深深的爪印,瞬间四肢冰凉,遍体生寒。
她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两步。
“怎……怎么会……是……是那时候……”
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想起了她从青山手底下救下自己,并砍断了她一只手的那一幕。
原来……原来她在那个时候就因为体力不支,动作慢了半拍,虽然救下了她,自己却也被青山尖利的指甲所抓伤。
谁都没有发现向来持刀飘逸潇洒的闻昭,脚下一个踉跄,撑着山涧雪才稳住了身形。
她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一直忍受着煎熬,直到现在,所以她……她在马上才会那么急切地跟她解释,甚至等不到她们到达安全的地方,是生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把心里话说出口。
李弥端着水盆冲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姐姐,水来了……”
她想要放到床边,颜真却一把拉住了她。
“别过去!”
李弥也看见了她背上的那个爪痕。
她想起了弟弟只是被妈妈的指甲挠出了一点印子,当天晚上就变成了丧尸,而闻姐姐背上的却是那么深,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李弥手里的盆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