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也哽咽着,摇了摇头,眷恋地把脸贴在了她的掌心上,来回摩挲着。

“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姜早感受到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想到颜真说的,今天见到她时的惨样,咬着牙,一把把人拥入了怀中,泪水簌簌而落。

“怎……怎么会……我们……我们说过要一起共度余生的……你忘了我们在崇明雪山上许下的誓言了吗?”

“此刻群山见证,我对你的爱亘古长青,至死不渝,你……愿不愿意在这个混乱复杂的世界里和我一起共度余生?”

“不用数了,我愿意,这将是我一生最重要也最勇敢的决定。”

过往一幕幕伴随着她的话映入脑海里,闻昭终于忍不住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嘴里发出了压抑着的细细碎碎的呜咽。

那一瞬间,姜早瑟缩了一下身子,却并没有躲,只是默默承受着她的一切伤心和痛苦。

下一秒,闻昭怕弄疼她,却又松开了牙,只咬住了她的衣服,像可乐刚回来那天一般,埋在她怀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姜早轻轻拍着她的背,一直重复着。

“我在阿昭,我在呢,阿昭。”

直到许久以后,等她平复好心情,闻昭松开她,张口的第一句话也并不是埋怨她和青山走的过分亲近,而是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那个家伙……她……有没有欺负你?”

姜早眼里含着泪,用力摇了摇头。

“没有……我、我……对不起……”

她怕说自己过得好会让闻昭难过,又怕说自己过得不好她会伤心,因此只是咬着牙,红着眼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闻昭一把将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胸前。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小弥才和那个家伙虚与委蛇,我的小早……”

“受委屈了。”

那一刻,所有不被理解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姜早终于能哭出来了,揪着她胸前的衣服,泪如雨下,闻昭轻轻捧起了她的脸颊。

两个人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交换着气息,放肆地诉说着彼此的爱意与思念。

良久之后,闻昭才放开她,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双唇,呼吸也有些急促。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骗她说在猎场遇到了丧尸,马受惊扭到了脚,趁着她把守卫撤走了一大半的功夫,悄悄溜出来的。”

“扭到了脚?”姜早说了一大段,闻昭却只留意到了这四个字,担心地摸向了她的腿。

姜早按住她的手。

“当然是假的,但是为了骗过她,还是让颜医生给我打了绷带,还挨了一针呢。”

看着她唇角带着笑意说起这些,闻昭的眼底却满满的都是心疼。

“我已经将营地布防摸的差不多了,我等不到下个月了,现在就想带你们走。”

姜早摇了摇头。

“可乐刚做完截肢手术,还得修养,还有颜医生,我们也得带上她。”

“这是你们的交易吗?”

虽然仅仅只有过数面之缘,但颜医生已经多次地帮助了她们。

姜早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闻昭没有过多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小早相信她,那我也相信她。”

姜早亮出怀中那个蓝色瓶子。

“这是丙/泊/酚,颜医生说这点分量足够麻倒一头牛,等洗礼那天晚上,我会找机会把它注射到青山的身体里去,等她睡着,我们便悄悄离开。”

“现在的问题是”

姜早透过她的肩膀往外瞅了一眼,探照灯的光斑洒在了她们旁边。

“我们该如何通过那座吊桥。”

“我在修缮营地大门时在附近留了几个可以进出的洞口,我们放倒几个守卫的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就可以光明正大走过去了。”

“那可乐和小弥呢?”

营地里的士兵并没有小孩子,可乐出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显眼的。

闻昭带着她溜到了营地大门的墙根底下,两个人透过门缝看去。

此刻天空刚刚泛蓝,正是天快亮了的征兆。

“每天这时候教会那些人都会把停在旁边的那辆粪车推出去处理,我们到时候先把可乐和小弥藏在那里面,跟着她们一块出去。”

姜早看着粪车上放着的几个巨大的蓝色塑料桶,点了点头,想必那味道应该不好闻,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