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枣儿应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闲情逸致,坐下来好好读过书了吧。”

“亲爱的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睡去”

“我是激荡的长风,千丝万缕”

“我是雪地里的钻石,熠熠生辉”

“我是温暖的阳光,拥抱稻谷”

“我是秋天的细雨,滋润大地”

“当你在早晨醒来,我是窗外升起的晨雾”

“在鸟儿安静盘旋的夜晚”

“我是温柔的朗朗群星”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离去。”[2]

姜麦子留。

从一开始的泪流满面到压抑不住的抽泣再到细碎的呜咽,姜早颤抖着身体,摇摇欲坠。

闻昭摸着她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

“想哭就哭吧,这附近没有丧尸。”

姜早死死拽着她胸前的衣服,直到指骨泛了白,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从断断续续的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闻昭一把把人拥进了怀里,死死勒住了她的身体,好似也要把她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

不知不觉间,她也早已泪流满面。

哀恸的痛哭声在森林里传出去了很远。

江水奔腾不息,流向天际。

那个夜晚姜早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又或者是高烧烧的太厉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她睁开眼时,听见窗外有啾啾的鸟叫声,于是便推开了窗,一只漂亮的长尾燕子立在窗棂上,滴溜溜又圆又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姜早轻笑了一下,伸出手去。

“姜麦子,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小鸟飞上她的手指,比起轻啄更像是亲吻了一下她的掌心,然后又振翅向着天空飞去,久久地盘旋着,最后消失在了林海雪原里。

姜早慢慢敛下笑意,红了眼眶。

身后的闻昭听见动静,也坐了起来。

“小早,你的头发……”

“怎么了?”

姜早回过头去,见她一脸震惊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脸,手指绕起一缕发丝放到眼前看了看:“居然……变白了么……”

她原本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一夜之间,已悉数变白,衬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更添了几分病骨支离。

“我记得……记得你从前最爱扎麻花辫……洗发水用完了也坚持要用皂角洗头……”

她还未说话,闻昭已攥紧了拳头,低下头来,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了床板上。

姜早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她,任由满头银丝滑落了下来。

“那以后你给我扎好不好?”

“好。”

“我变成这样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闻昭凝视着她的面容,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痕,替她把颊边滑落的发丝拨至耳后。

“不会,还和从前一样好看,不对,是比从前还要好看了。”

姜早看着她脸上红肿的指印,也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还疼吗?”

闻昭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了掌心里:“以后还有我陪你,我也是你的家人。”

姜早红着眼睛,啄了一下她柔软的唇。

“那就说好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谁都不许先走。”

闻昭脸上总算露出自离开元溪村后的第一个笑容,她在晨光里慢慢俯身,亲吻她的唇角。

“好,骗你是小狗。”

外面的雪也停了,她们也该出发了。

闻昭收拾好背包,抱起了小弥,给她裹上厚衣服,姜早推开门,看着一片茫茫雪原。

“我们该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