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热粥喝。
自从灾变过后, 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东西了, 搁从前她是最不爱喝红苕稀饭的。
想到那碗热粥,陈佳宁的心底又泛起了一阵淡淡的暖流,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拆掉了内/衣罩子的缝线, 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
逃亡的路上她身无长物,只剩下这个, 那是一个普通的心形吊坠,铁制的不值什么钱,也因此并没有被抢走。
陈佳宁打开来,吊坠里还藏着几张照片, 一张是爸爸妈妈的合照,她剪了下来。
另一张则是她和姜早的大头贴。
那还是高中毕业那天。
那时候学生之间特别流行拍大头贴。
高中时她们的生活费都比较拮据, 陈佳宁攒了很久的钱才带她去拍了大头贴, 作为毕业前的留念, 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姜早则回赠给她了一个在文具店看了很久的心形吊坠:“给,生日快乐。”
“你又没有多少钱, 给我送这个干嘛?”
“这不是想着,万一成绩出来,咱俩不在一个学校,华国这么大,以后见一面也不容易,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当面给你过生日了。”
“呸呸呸!别说这种丧气话!我可是要去临海大学的,以后毕业了争取留在临海市,嫁个有钱人,再也不要回来这穷乡僻壤了!”
“呦呦呦,这大学还没上呢,就想着有钱人的事了……”
调笑归调笑,陈佳宁还是把拍出来的大头贴端端正正地塞进了吊坠里,珍藏好。
“枣儿,我会好好保管这份礼物的。”
她那时如此说道。
就如同,收藏我们的这份友谊一样。
陈佳宁把吊坠捏在手里,忍着腿/间钻心的剧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下了床。
***
堂屋里亮着灯,只有两个人。
“你打算怎么处置陈佳宁?”
姜早想起白天姜五妮曾跟她说过的话,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一次陈佳宁还没有做恶。
当她听她说起那些的时候,看见她从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女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时候,姜早的内心其实是有一丝松动的。
这不光是作为曾经的朋友,也是站在同样的性别立场上,陈佳宁确实可怜又可悲。
“其实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如果她能跟我说实话的话,可是如你所见,她并没有。”
“她还是这样,宁愿依附男人,也不愿意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从她没有跟我说实话的那一刻起,就是伥鬼,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陈佳宁站在院中,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她们互相依偎在一起,闻昭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副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样子,她从未在小宇的眼里看到过。
就连她久别重逢只是想要靠近姜早,都会被那个女人拿着刀隔开,保护在她的身前,不像小宇,在看到别的男人觊觎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只会不顾一切地把她往外推。
姜早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还有家人相伴,在这个末世里过得怡然自在。
那她呢?
陈佳宁突然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吊坠。
只有她失去了父母家人也彻底失去了朋友爱人,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孑然一身。
“等事情都结束后,就让她带着孩子走吧,无论去哪儿,别留在这里就行,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外面那么多丧尸,她能走去哪儿呢?左不过又是任人宰割的命运。
陈佳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她看见了躺在襁褓里的孩子,眼里才有了神采。
她把孩子抱进怀里,一点一点颠着,哄着,给她唱着儿歌,脸上甚至溢出了笑容。
既然她现在唯一的朋友都对她如此无情,都要利用她,榨取她身上仅剩的最后一丝价值,那么也就不要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她再次满意地环视着这个小屋,仿住在这里的生活。
“姜早,这一次我就要让你看看,什么叫,中。”
***
李弥清晨揉着眼睛起床,近怎么总有鸽子在附近飞来飞去,咕咕咕的,昨晚上。”
姜早正在院中打拳,抬眼回来:“也许是春天要到了吧。”
姜五妮从灶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个小碗。
“小弥,馒头蒸好了,你给隔壁那个姐姐送去吧。”
“诶。”李弥应了一声,匆匆洗了把脸就往隔壁去了。
这几天每次来送饭的都是这个小姑娘,陈佳宁知道,姜早不待见她,便也不问,反倒是这个小姑娘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偶尔会跟她说两句话。
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陈佳宁是感到意外的,她从没想过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当怀中的婴儿呛奶时,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直到李弥伸手接了过来:“我来吧,小孩子喝急了难免会呛奶,可以这样轻轻把她翻过来,慢慢拍她的背,等她吐出来就好了。”
李弥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
陈佳宁看着她娴熟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