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摔破了!”
祁渊左膝盖上刮蹭掉一块表皮,渗出一片血珠,有点儿触目惊心。
“没事。”祁渊一只手挡开她,另只手按在膝盖上,自己站了起来,“磕了一点点皮而已,你别看。”
“这哪里是一点点啊。”沈逸矜心都揪起来了。
好在他们带了个小背包,里面有水,沈逸矜立即拿出来,给他冲了冲伤口。
“真没事,打球这点伤算什么?”
“我们回去吧,去买云南白药。”
“别急,再呆一会。”
祁渊不以为然,接过水喝了口,张开一只手臂搂了下沈逸矜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她,看着她笑,是安慰也是欣慰。
安慰她别为自己担心,又欣慰自己有人担心。
夕阳西落,空荡荡的学校被渲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两人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狭长,一前一后交叠,温柔又暧昧。
沈逸矜掏出毛巾,给男人擦了擦汗,看着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碎发里溢出,有种晶莹剔透的美,尤其耳后的汗水流经脖颈,往下落进蜿蜒的锁骨里,说不上来的一种英气。
沈逸矜没舍得擦掉那片汗珠,往前凑了凑,抬起下巴舔了一口。
又立即“呸”了一声。
咸咸的,涩。
祁渊看着她娇憨的样,被取悦到了,兴奋地一张手,将人儿抱起,原地转了几个圈。
沈逸矜脑袋顶上顿时一片眩晕,在夕阳的碎光里,像烟花一样绚烂,天和地都颠倒了。
她咯咯地笑,抱着她的力量感惊人,她放心地交付自己,顺着他的旋转动作,笑声越笑越大。
脚落地的时候,人还晕乎乎的,站不稳。
沈逸矜抓住男人的手臂:“快给我倒回去。”
祁渊笑,又将她抱起来,反方向转了几圈。
这下,平衡感没回来,沈逸矜彻底晕了,闭着眼睛倒在祁渊身上,好久之后,才缓过神来。
祁渊打横把人抱起来,抱去看台休息。
可他膝盖伤了,走起路来两只脚步重量不一样,沈逸矜感觉到了,推拒他,自己下了地,反过来,扶着男人一起走。
沈逸矜看着他,心疼地说:“早知道戴个护膝就好了。”
祁渊笑,笑得不太正经:“其实都是昨晚上跪太久了。”
沈逸矜:“……”
脸上倏地一红,恶狠狠地:“年纪大了,知不知道什么叫自重啊。”
这下祁渊眉头一凛,抖了抖腿,把走路姿势摆正了:“又嫌我年纪大了?”
沈逸矜笑了:“怎么还有一个‘又’字?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祁渊哼了声,沈逸矜比他小7岁,年轻很多,虽然他表面上从来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内心每次在感受她的青春活泼时,就会有某种类似自卑的情绪泛上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一种不够自信,怕自己被嫌弃,不被认可的小情绪,但又不到发作的程度,就总是隐隐让他痛一下,痛多了,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在乎沈逸矜对自己的看法。
两人到看台上,祁渊拿了毛巾铺了一块地,让沈逸矜坐了。
他侧过身子看着她,几乎用了忐忑的语气问:“我比你大7岁,你心里是不是很介意?”
沈逸矜正喝着水,闻言,抬头和男人对视:“祁渊,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啊?”
祁渊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个“垮”的表情:“可不是?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
任是商海浮沉,位高权重,人前处处受人吹捧奉承,他现在觉得,那些都是虚华,只有眼前人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是他最在乎最能牵动他心的所在。
“大傻瓜。”沈逸矜笑了,抬手勾过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他一口,语气坚定地说,“我从来没有介意过啊。”
她将脑袋靠在他颈窝上,手指与他交扣,声音柔柔的和他说:“你知道,我心里很难接纳一个人,但既然决定了接纳他,那我就会全身心地把自己交给他。我想他成为我的城堡,成为我的港湾,我会给他所有的信任和我的感情。但是我不希望他在我死之前先死掉,那种没了盔甲没了安全感的日子,我怕我自己接受不了。”
“所以,祁渊。”她额头蹭了蹭他,像只乖巧的小猫,声音带了一点哽塞,“如果你让我拥有了你,那就别让我再失去你。我想你好好的,身体好,精神好,好一辈子的那种好,能陪我到百年。”
“傻瓜。”祁渊被她说得动容,头一低就是一个深情的热吻。
“你可真是,竟乱想这些。”他哑了声音说,“那我发誓以后好好锻炼身体,爱惜自己,陪你一直到老,好不好?”
沈逸矜使劲点点头,仰头笑着说好。
金色的阳光斜斜打过来,印染在那个笑里,热烈,浓情,还有幸福。
??漫漫漫长夜
两人在柠城呆了几天, 又去了仙溪古镇。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受父母的影响,沈逸矜特别喜欢仙溪古镇,河水流动潺潺, 两岸垂柳荡漾, 石桥,青砖瓦房,木雕楼,完全是细水流长的没有现代交通工具的慢生活。
沈逸矜梦想中的生活, 便是在这里做咸鱼。
每天流连古镇, 看晨光铺洒, 看人来人往,看夜色下灯火阑珊, 还有每天悄无声息变化的风景, 却又在时间长河里四季分明。
祁渊一直忙忙碌碌,是一台没有休息日的工作机器, 这回陪着沈逸矜可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大假。